之前在一篇文章曾看到這麼一段話:
) a$ k" W7 I( q' r8 j) b. z在軍中,來自東西南北的各路豪傑聚在一起,讓人知道學校所教的其實很有限,有絕頂聰明的角色、也有近乎低能的人物,有博士生,也有國中畢業生,有彬彬有禮的書生,也有出口成髒的黑手。在預官班,全台的精英集中在一起,讓人收起自大的心,在不同領域的交流下,也激勵出智慧的火花。當兵,真的學不到書本上教的東西,但卻能給你書本以外的人生經驗。 2 \+ V# D' S9 z/ _( B) K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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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弟快退伍前一到二個月左右,連上又補進了一批學弟跟一批士官,其實這段時間看著一批批學弟到連上報到,心中的喜悅已經大不如剛下部隊時那般強烈,畢竟倒數計時早已開始,好像當兵就是這樣,看別人當都是越當越爽,越看越不行,這批學弟不像我們是經過戰備測考的磨練後才移防過來,一來報到就是到司令部硬體設施這麼好的單位,跟我們多數弟兄也少了那種瘋狂跑戰備跟上山打靶的革命情感,加上彼此梯次差距又大,自然的交集也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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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5 w+ ]% w7 }# o7 b但這批學弟很特別,來了四五個,其實一開始我根本無心去管他們長的是高矮胖瘦,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勤務跟業務顧好,等待退伍的那天到來,但其中有一個明顯是想當帶頭的,感覺他好像對部隊的一切很上道,看到學長懂得大聲問好,立正時胸部特挺,常常看他以老鳥姿態兇其他同梯的樣子.....4 `1 N2 L# F+ u+ H
3 S1 B1 e5 W D: j1 B6 l我在連上算是沈默寡言的人,好在幾個學長或同梯跟活潑的學弟沒因此排擠我,幾個08T的學弟常會來跟我們說這批學弟的趣聞,說那個『偽帶頭』學弟說他的誰誰誰跟司令很熟之類的話,感覺好像背景很硬,我聽了以後微微一笑不與置評(背景很硬,那怎麼還會來到我們連上?)大概這一套不管用,他在連上還是被釘的滿頭包,後來又傳出他有陰陽眼,入伍前是做師公的,聽到這我已經快翻白眼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連上哪裡有好兄弟.....),最後又聽說他只有國中畢業,入伍前是在混的(混什麼呀?我當學生時也很混啊.....),到這裡我已經快進入充耳不聞的境界了。總之他一直在放一些五四三的話,但不知用意何在,還不是一樣常常被連上長官叫去拉正夾懶蛋。漸漸的,他的同梯跟他漸漸疏離也開始步入正軌,融入部隊的生活,只剩一個非常瘦弱的同梯會跟他混在一起,而這個也就是常被他罵好玩的那個,我看到他倆就好像看到師公與聖筊(以下以此為代稱)一樣形影不離。反正呢,這兩個傢伙的包事不斷,常常聽到學弟在數落他們,但我並未去理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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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 O0 R1 U, H( i直到某天,因為連上扣掉一些支援行政大樓不受連上管制的人員,還要接替機車連因出國慶勤務而空出的哨點,整個勤務人力調派更加吃緊,於是他們這些二兵很快地便走馬上任準備卡哨,因為他們都沒有甲服,所以分給他們的都是最輕鬆的哨點,有次我卡完行前下哨回到安官桌,就聽到安官一直在幹醮那個師公,因為這傢伙上哨不到半小時就用無線電呼安官說他腿很酸、肚子不舒服之類的,問安官可不可以帶人去換哨,聽到這個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二兵會說出來的話,我相信他應該不是後台很硬,而是膽子很硬,硬到結石.....這件事後來傳到副排耳裡,我不知當天他被飆了多久...5 l) u1 V8 O2 X; p. v2 k
6 B3 W" L, }8 L9 g7 \* W因為後來部隊申訴管道的暢通,所以連上一律不准有兵管兵的情事發生(資深弟兄不能管新進弟兄),由領導士負起帶兵及管兵的責任,而我自己也已是待退的老兵(這裡指年紀而言),更不想因為這些而有什麼意外,某天中午我被叫醒準備上哨,照例先去浴室洗把臉恢復精神,經過中山室時卻發現裡面有兩個人,一個愉快地打著PS2,一個正開心地看著電視,嘩~~~這不正是師公聖筊二人組嗎?由於連上勤務都卡的很緊,所以大部分的弟兄不是在哨上,就是守規矩午休補眠,大家都安份地照著部隊的作息,唯獨這兩個人特立獨行,想到師公說站哨半小時腿酸肚痛的事,穿上甲服後簽好哨表,掛好無線電在整容鏡前調盔檢整時,跟安官說了句:『XX班A,等一下有空可以巡一下中山室.....』當晚部隊晚點名,值星班長便把師公與聖筊叫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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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Y8 d8 R$ p3 X3 @就在快退前一週,我依然按照部隊正常的作息晨操與卡哨,在司令部是所有連隊合在一起跑步,某天我被排到隊伍的後段且是最外面,最前面是人高馬大的機車連帶頭跑,我的步伐因為跑在最外圈顯得有點亂,這時突然聽到05T的學弟在我後面喊:『補上去啦!』『叫你補上去是聽不懂喔?』我詫異地轉頭一看,跑在隊伍中央的聖筊的前面空了一格,而他遲遲不願加速補上,『難道是要我補嗎?』我都已經跑在隊伍最外圈了耶,我不悅地看了聖筊一眼,結果剛好跟他四目相接,只見他整個人頓了一下,然後他就越跑越慢越跑越慢,後面的學弟一邊咒罵一邊趕快依序補上,最後聖筊整個人就完全脫離隊伍了,還讓一個領導士跟在一旁陪跑,其實當時司令部已經有志願役女兵了,幾個小女生也是跟著他們帶隊的長官整整齊齊地跑步,當時覺得這學弟真的是......。不過這件事,讓我被學弟揶揄了很久,虧說因為我瞄聖筊的那一眼讓他腿軟到跑不下去。1 S5 ]' X; q; \/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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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這兩位弟兄在我退伍當晚還做了一件讓我整個呆掉的事,我要離營的前一天晚上,幾個在連上表現優秀,跟我也要好的學弟來跟我交接整套冬甲跟夏甲、操作服、操作鞋等,最後連體育服都被搜刮一空,我手中只握著被拆下的兵籍名牌....沒想到此時師公竟拉著聖筊也來找我要甲服.....看著師公畢恭畢敬地五指伸直併攏立正站在我面前,面露誠懇乖順還微微顫抖;而聖筊不敢直視又眼神閃爍及不時撇過頭去的樣子,想到我自己下部隊後從沒那個雷公膽向開口跟學長要求交接東西,更遑論是差了20梯以上的學長,(操作鞋跟勤務腰帶等還是好幾個要退伍的學長主動交接給我),所以當場真的有傻住,心中有種凍未調的感覺不斷地渲染開來,但還是按耐住那股情緒,委婉的跟師公與聖筊說:『我的衣服都交接出去了耶,而且我穿的是衣服是16+1/2XL、褲子是3X腰,你們應該都沒穿到這麼大,就算交接給你們也會不合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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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的信條:『和平、勇敢、廉潔、慧敏』,我想在那一刻我做到了和平,而師公與聖筊則做到了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