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國60年代初期,影印機相當昂貴並不普及,舉凡機關證書、文書認證等資料,需照原文格式重繕後蓋上關防印信,加註「視同原件」方為有效證明,並嚴格規定不得委外影印以防洩密。
- d f, H [- b# j8 N6 h7 y% `部內各科處長、參謀若有公文或認證需要,都須請內管處重新打印或新繕,除好言善語百般請託外,還要支付誤餐費作為報酬,是為當年幕僚作業普遍陋習;當時筆者承辦刑事器材業務,基於刑事作業偵訊筆錄分送需要,低微尉級軍官不堪忍受內管處鳥氣,率先國外採購全憲兵(甚至全國軍)第一台濕式影印機。(以後才有全錄、優美等乾式影印機上市)6 a: V E) I1 w# w: ?( z+ G, v
影印機採購到部後,司令部各參文件複製轉向筆者求助,筆者訂定了公文書影印作業規定,情報處已外單位申請影印,需經各處科長以上長官簽證;隨然有了相關影印作業規定,但還要看筆者願不願意支援,對不想支援的人或單位,一句「機械故障」或「沒有耗材」就打發掉了。
0 D4 h$ H$ Q' g- V( x不過,筆者廣結善緣通常不會這麼做,舉凡私人請託只要不是機密都盡量幫忙,甚至私人照相當幫著沖印(當年尚無彩色相片、筆者有私人作業暗房),因此筆者當年在司令部人緣還算好。
. I7 R6 R0 S$ \" t& J" H在決定回中部買房子後,考慮到每月往返北、中交通費是個沉重負擔,筆者以新安、維安任務需要(其實都由警總統一報銷),簽呈由內管處支援傳達証一枚(鐵、公路普通車亮証免費)、每月支援鐵路局公差快車票四張。內管處長韓0林上校既是212營老營長又是釣友當然同意,因此解決了四年探眷所需交通費負擔。
5 E6 h# W2 N6 u; L當年鐵路平快公差票加價不到20元,就可搭乘光華號對號特快車至彰化,加價購票因屬長期性從未麻煩車站憲兵分隊,莒光日課後離開辦公室之前,筆者先電話通知鐵路警察分駐所,由余姓巡佐至票房加價劃座從不失誤。有這層關係是數度維安偵測及小組內省警務處(警政署尚未成立)督察室成員交代。(甚至爾後在國防部浮報出差日數,所需購票證明都找他們要。)9 p4 t6 W6 S, ~% C$ `
司令部提供軍官宿舍並開放軍官俱樂部,規定晚上十一點結束營業並回宿舍,其實下班後各顯神通,不外出的留在俱樂部看看書、打打百分,或相邀到營區外小酌、打麻將、看電影(8㎜小電影),逾時歸營或不歸營也沒有人管。& W7 N4 d0 p( Y$ `$ O0 ^6 g
記得是民國63年(升上尉第二年)某日,在同寢室警三科陳0谷少校,請筆者陪同到他的老長官家裡吃晚餐,免費晚餐不吃白不吃沒多問就答應了。下班後換過便服跟隨著走出司令部後門(左轉是和平東路),買了水果往右政戰將領眷村走去,筆者知道王昇上將官舍就在這村子裡,問陳少校去何處笑而不答,轉進眷村第二家看著門前掛著「龍宅」。
7 O% h% L& {# _+ f6 X( n進屋後客套話就不敘述了,陳少校介紹老者龍得志先生(王上將同學),任職陸總政戰部中將主任擔任衛士,退休後不求名利書畫自愉;拘謹談話間又來兩名拎著洋酒客人,其中一名竟是在金門41師砲兵連長林0芳少校(幹校8期),見到故友分外高興筆者脫口說出:「大牛,好極了!怎麼是你?」
/ b+ e1 ~4 N; ?2 ^% b' N0 ]. h* ]「要退伍了,來找教育長幫忙(王當幹校校長龍是教育長)。」
0 Q$ e" m) A3 A' \! Q. o6 N5 a' Y熟人相遇晚餐氣氛熱絡起來,龍老先生開口邀請雀戲,見人數夠了筆者推託欠學婉拒。其實,筆者十二歲就陪父母打麻將但並特別喜歡,原因是好動不耐久坐,且倉卒出門阮囊羞澀怕出醜;觀戰之下發現真的是不會,打的是從未打過的十三張老麻將,看著已經胡牌卻不能推牌,者引起筆者興趣開始認真學習。(打法、規則令文撰述)
( J+ S* V7 |/ ^6 A4 `3 j筆者知道龍老先生酷愛書畫,回中部專程到台中港區外委託行,向朋友要得(不是買)書畫專用寸筆四套、大陸茅台半打,在第三次拜訪龍宅時親手送上寸筆一套、茅台兩瓶(餘留另用),龍老先生大樂當場揮毫回贈墨畫一幅(詳參閱部落心情寫作「師竹」),龍老年邁麻將僅四圈就結束休息,從此筆者住中部期間每週三是龍宅座上客。
2 `+ Z9 F# E4 y2 i民國65年筆者已晉升少校,記得那個時候有一段時間,軍事機關每個月第二個星期五實施夜間辦公;所謂夜間辦公,就是星期五該下班不下班,司令部提供晚餐後繼續上班到晚上十點才下班,星期六上午補休不上班,無故不參加夜瓣公視同抗命。- O! H! |( r8 S, `
這當然影響筆者正常回中部探眷時間,搭夜車沒有公路班車轉車回家,通常星期六上午搭平快南下,星期一晚上搭夜車回北部,這是筆者在司令部時期休假常態,處裡長官也默認從不說什麼。5 S1 |9 \. K# b
不記得是哪個月的夜瓣公前,中部好友紀0雄到台北談生意,約筆者一起與客戶吃飯,跟科長林上校請假吃過飯就回來上班,下班後搭好友車子回中部,兩者兼顧何樂不為?沒想到吃過飯好友力約陪客戶打麻將,盛情難卻顧不得回辦公室上夜班,麻將打回已是深夜十二點多,辦公室也不回心存僥倖,搭著好友車就直接回中部。這下可好,又捅出個大皮漏。$ g% i3 Y. P. v, V
星期二還沒進辦公室就被叫進處長辦公室,處長王0甫上校鐵青著臉劈頭開罵:「夜瓣公到哪去了!」6 E0 G; X H/ {/ a" o- d
「報告處長,陪朋友吃完飯打麻將去了。」那陣仗真把筆者嚇住了,只能老老實實報告。
" U9 e+ K! T, I6 Z「打完麻將為什麼不回辦公室?」
' ~; _ f6 I8 `1 W0 M「打完都十二點多了,夜瓣公早已結束,就搭朋友車回中部。」% q+ z# n& N1 _, d- P, M
「老子在辦公室搭行軍床等你回來,就等不到鬼影子,說,怎麼辦。」: g, }# k+ c/ w5 o( w- A
把柄落在別人手裡能怎麼辦,筆者無言靜候判決,過了十幾分鐘處長開口:「回去準備移交。」
, T% x g/ p% @% n# d回到辦公室開始繕造移交清冊,並把手中公文處裡完畢準備移交。
& @ \3 T* V2 o) d/ c# P等待移交這段時間,上班時間派一位武裝憲兵盯著筆者,就連上廁所也站在廁所門外;下班後就不跟了,因此午休百分照打、休假照休(只是不敢星期五莒光日後就離開),既然準備移交公文不收、勤務不出,整天無所事事到各科處串門子,就這樣過了十來天,筆者在軍法處和審判官許0敏中校聊天,處長室參謀陳0煌少校找來(門口有武裝憲兵站著當然找得到)說處長找。
+ x0 K' w" |4 e" P/ I剛進辦公室見科長也在,處長拿著一件公文遞給筆者:「這件事趕快辦。」/ B( t- {7 N6 p
「報告處長,我已準備好等著移交。」
( ]2 L t7 j ^7 H. o$ M7 s% \/ m當時筆者是有點意氣用事,派武裝憲兵跟著太沒面子了,科長一見處長瞪著牛眼急忙拉扯著筆者褲管。8 @* K8 n4 S8 Q! E
回辦公室途中科長笑罵:「你小子,給臺階還不懂得下。」/ X% z q: A: ~. Y5 q
就這樣暴風過後雨過天晴,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連書面申誡都沒有一個,以後打麻將想到這件是忍不住好笑。, c5 R3 H7 |+ R' v
還有很多打麻將的真實故事,將隨爾後回憶中再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