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巴基斯坦有一個帕夏爾村,村落位於傳說中的香格里拉山谷不遠之處,在這個美得令人窒息的村莊裡,有一間著名的老人院,它之所以著名,並非它的服務或設施好,而是它的院子裡有兩棵像牽手一樣緊緊相連在一起的樹,關於這兩棵樹的由來,流傳著一段令人感傷的友誼故事。) X, g9 U+ M G; o5 n& Z4 g
, m$ A6 f9 O: x V7 W 羅摩與蘇曼從小在帕夏爾村長大,兩個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們的聰明才智與家世背景相當,加上命運安排,兩人一路從小學到大學都在同一班,無論是默契、興趣或對事物的看法,都非常一致,他們甚至立下誓言,以後即使結婚成家,也要住在一起,做一輩子的好朋友。4 r ^/ V% e$ M1 b! [4 n) p% [
$ ~6 j s' @# z3 B) ?5 K! x7 Z 大學的時候,羅摩遇到了一位讓他心動的女孩,她名字叫希多娜,他苦苦地追求,希多娜都不為所動,羅摩每次受到希多娜冷淡的對待與拒絕時,總會跟蘇曼訴苦,蘇曼也會給予安慰並且打氣,甚至提供很多建議。某一次,羅摩與希多娜發生很嚴重的爭吵,希多娜一氣之下,要求從此不再和羅摩相見,羅摩心碎地去找蘇曼,蘇曼得知此事之後,決定去找希多娜,為好友求情,希望挽回她的心。. B- t/ B0 m4 M* L
/ E* h" h4 b: G1 N. s4 Q0 j 希多娜接受了蘇曼的求情,願意重新接受羅摩,不過有一個條件,每次兩人見面,蘇曼都要同行。羅摩知道希多娜願意接受他時,開心不已,至於蘇曼同行一事,他根本不在意,因為他們是好朋友,有這位好朋友在一起,反而可以當作彼此的調和劑,緩和一些難堪的氣氛。就這樣,三個人常常一起外出,一起談心,雖然三人相處很好,但羅摩發現,希多娜和蘇曼彼此的互動似乎更好,往往兩人聊得開心忘我,自己反而有種被遺忘的落寞,羅摩決定要採取更積極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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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6 x! o5 o8 N 某一天,羅摩要求單獨會見希多娜,在一棵美麗的旃檀樹下,羅摩向希多娜求婚,但希多娜斷然拒絕,羅摩問她拒絕的理由,希多娜以年紀尚輕、心不在此、家庭等等因素來推拒,羅摩苦苦哀求她,只要她願意當他的妻子,無論多久,他都願意等待,希多娜看到羅摩的堅定態度,知道若沒有給他一個確定答覆,他肯定不會就此罷手,於是她說:「你不用等了,其實我已經將自己許給了蘇曼,他也答應讓我當他妻子。」羅摩聽到這個石破天驚的答案,彷彿一下子掉入冰冷的湖水裡,他強忍住痛苦不已的心,不想接受但卻又不得不相信這殘忍的事實,這多日來相處,他早看出蘇曼與希多娜才是最適合的戀人,只是他沒想到他們早就背著他私定了終身,被情人拋棄以及被好友背叛的雙重打擊下,他的心硬生生地被碾碎了好幾萬片,他雙手握緊、極度傷痛地看著希多娜,希望能在她的雙眸裡看到一點憐憫,不過他所看到的卻是如同往常的冷漠無情,他慢慢轉身,走了兩步,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說:「祝福你們,我的好友與愛人,希望你們永遠幸福。」說完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心中知道,他將永遠不再見他們兩人。, [, H( c% n& y, ?+ F; S3 {&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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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的安排下,羅摩和鄰村村長的女兒結了婚,並且育有一男一女,那過往的傷痛,隨著幸福家庭生活與工作,漸漸在心中淡去。他曾數次想去探查蘇曼與希多娜的情形,但每次一想起他們對他的背叛,他就立即放棄心中的念頭,並且提醒自己,不要再讓那痛苦的往事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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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變幻抹白了羅摩的頭髮,旃檀樹的茁壯拘婁了他的身軀,羅摩獨自一人坐在庭院裡,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的地平線,沉思著。這天,他收到一封信,當他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人的名字時,不禁讓他坐挺了背,雙手顫抖地慢慢撕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他看到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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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羅摩,4 L+ x t W- f6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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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很多年不見了!我病得很重,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因此我想趁我還在的時候,寫這封信給你,一方面懺悔我的罪,一方面希望你能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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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年輕的那一年、那一天,在那棵旃檀樹下,我對你說了謊,你的好友蘇曼並沒有背叛你,為了讓你死心,我拿他當成藉口,後來他得知此事,氣憤地不再理我,我也因為感到羞辱,和自己不喜愛的人結了婚,一輩子活在懊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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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8 Z2 p8 t: X% c% H/ L你的好友蘇曼一生未娶,現在他人在村中那間老人院裡,我希望你們能再相見,重拾往日友情,這才能減輕我所犯的罪行。) f( I* V ~; P. A" e
& D `: i4 z& I9 x' H) T; a' F希多娜 悔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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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摩看完這封信,往昔那些愛情與友情的糾葛再次爬上心頭,他沒有多餘的想法,立刻請人將他送到那間老人院去。在院裡服務人員的帶領下,他一一參觀院內的每個房間與設施,仔細看著每個蒼老沒有表情的面容,很快地他就認出了蘇曼,經服務人員解說,知道他十多年前就住進了老人院,近幾年得了癡呆症,已經不認得任何人了。羅摩拿了椅子坐在他面前,握住他雙手,呼喚蘇曼的名字,過了幾分鐘後,他看到蘇曼對他笑了,一度以為他認出他來了,但馬上發現他不過是傻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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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9 k# [7 H5 M! V 隔天,羅摩也搬進了老人院,特別請院方安排讓他睡在蘇曼鄰床,從那天起,除了飲食由院方人員照料外,其他時間羅摩都會推著蘇曼的輪椅在老人院裡散步,在庭院裡、步道旁、圖書間,處處可看到他們形影不離的身影,羅摩不斷地對著蘇曼說話,蘇曼也不知是否聽得懂,總是面帶慈祥的笑容,偶爾他會站起來,讓羅摩牽著手,在走廊裡慢慢地來回走,像兩個年老的孩童,膩在一起。( Q4 w4 l) u9 r4 X p& {! K
7 }' e- r6 N$ p8 | 巴基斯坦北方的秋天,氣候變化特別劇烈,往往前一天還見溫昫陽光,經過一晚,氣溫就急遽下降。每年這時候,老人院總會面臨特別的考驗,因為老人們往往在深夜裡熬不過寒凍,隔日就再也喚不醒。那個禮拜,老人院陸續走了三個人,但死神並沒有停止他的點名遊戲,這一晚,他再度點了兩個人的名字。早晨,院裡服務人員發現羅摩坐在一張軟椅上,上半身趴在蘇曼的床邊,握著蘇曼的手,服務人員無論如何呼叫,兩人都沒有再醒來。9 I; o! y% o5 c4 \, v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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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摩與蘇曼兩人合葬在老人院旁的空地上,那裡有兩棵羅摩剛到老人院時所栽種的樹,剛開始兩棵樹是分開的,後來,兩棵樹各長出分枝,慢慢彼此聯結在一起,就像兩個人牽著手一樣,後人見到這兩棵樹,就為他們取名為「友誼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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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院裡的人說,每當冬天離去,春天初臨之日,在微霧的清晨裡,常常可以看到一位長者牽著另一位拘婁的老人,在樹下漫步,直到太陽升起,才看到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離去,消失在春晨的霧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