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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經、牧誓】武王戎車三百兩 虎賁三百人 與受戰于牧野 作牧誓+ C; ~5 z/ Y& s0 M" S
此為虎賁始見於典籍，自此成為中國歷史上驍勇善戰的人物或者部隊代名詞。$ d) k7 g0 _* X% q5 u5 F! V( X$ q& e }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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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秋，有一支代號「虎賁」的部隊，僅憑著八千餘人血肉之軀，抵擋日寇三萬餘眾精銳之師，於常德城內死守十六日，戰後全師僅存百餘人，他們是國民革命軍七十四軍五十七師。: f6 E2 f& j H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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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軍在抗日戰史上是支響噹噹的部隊，軍長先為俞濟時將軍後為王耀武將軍，當時下轄三支王牌主力師，五十一師（師長李天霞將軍）、五十七師（師長余程萬將軍）、五十八師（師長先為廖齡奇將軍，後為張靈甫將軍）。此為日軍口中的「三五部隊」，也是我們口中的「抗日鐵軍」。8 B* E' u4 j2 j h
七十四軍於對日抗戰期間重大會戰幾乎無役不與，1937年參與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1938年5月參與蘭封會戰、8月參與武漢會戰（萬家嶺大捷）圍殲日軍第106師團大部；1939年4月參與南昌會戰、1939年9月參與第一次長沙會戰；1941年3月參與上高會戰軍長王耀武、153旅長張靈甫，獲國民政府第一號「武功狀」與最高榮譽「飛虎旗」；1941年9月參與第二次長沙會戰、1941年12月參與第三次長沙會戰；1942年4月參與浙贛會戰；1943年5月參加鄂西會戰，1943年11月初爆發常德會戰，師長余程萬將軍率領五十七師八千餘人，面對精銳日軍三萬餘眾，加上飛機、重砲以及化學戰之攻擊，仍死守常德城中十六日。五十七師將士在常德城中與日軍寸土必爭、逐屋拼殺，終究仍是寡不擊眾，師長余程萬帶領一百零四員兵士與外籍記者突圍，並於六天之後與其他七十四軍的友軍部隊一同克復常德城，戰後全師僅存數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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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v+ O( g6 B% P5 }常德會戰部隊交戰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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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q) f# b. ^: `% d『喋血孤城』這部電影就是講述國民革命軍七十四軍五十七師死守常德城十六日的事件。) D, a. b! [. H
電影的主角是一名連長馮葆華（袁文康飾）為視點，描繪出常德會戰的慘烈。馮葆華與常德城中的一位絲弦藝人婉清（安以軒飾）是即將結婚的戰地鴛鴦，在這部片之中馮葆華與婉清的感情戲亦不少，充分的描繪出戰爭時代兒女的悲哀。雖說電影之中難免會有感情戲份的存在，就如同我曾在某網站留過的言「不要讓好好的戰爭片拍成了文藝愛情片」。這些感情戲存在於電影之中是調和也好或是票房所需（女性觀眾？）也好，終究使得這部片子成了一部戰爭片而不是一部鐵桿軍迷必定要朝聖的經典戰爭片。. {, N W8 @, K: L;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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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血孤城宣傳海報，呂良偉飾演七十四軍五十七師師長余程萬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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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Z$ ~' q& f7 `8 s: L劇中另外一位主角則是五十七師的靈魂人物師長余程萬將軍（呂良偉飾），在片中的余程萬將軍是一位英明睿智且深知民族大義的常勝將軍，連電影中的日本將軍橫山勇都對余程萬將軍讚譽有加。而歷史上的余程萬將軍，黃埔軍校一期，中山大學政治系畢業，陸軍大學研究院深造，在當時國民革命軍中少數具有大專文憑的將領。余程萬率領五十七師八千多名將士死守常德城中十六日，終究彈盡援絕，於1949年12月2日晚間發出電文告六戰區司令長官孫連仲將軍：「彈盡，援絕，人無，城已破。職率副師長、指揮官、師附、政治部主任、參謀主任等固守中央銀行，各團長劃分區域，扼守一屋，作最後抵抗，誓死為止，並祝勝利。第七四軍萬歲，蔣委員長萬歲，中華民國萬歲。」余師長口述電文完畢後，欲舉槍自盡，卻被衛士奪下槍枝並苦勸。是夜，余師長率領殘餘部眾一百零四員，缒城而降，突圍常德城。並於六日之後，與其他七十四軍友軍部隊一同克復常德城。: |8 T1 h. E) \+ { k5 n; U
常德會戰被人稱之為「東方之史達林格勒會戰」，常德會戰對於中國如同蘇聯對於史達林格勒一樣重要。一樣都是慘烈犧牲，一樣都是反包圍，一樣都是衛國戰爭與反西斯戰爭中重要的一役。史達林格勒會戰使蘇聯紅軍光耀史冊，但是中國的常德會戰，結束之後卻是七十四軍五十七師師長余程萬遭到軍法從事，因為師長余程萬擅離陣地，致使常德失守。當時軍事委員長蔣介石揚言欲將余程萬判處死刑，余程萬將軍則遭到撤職、扣押並且於常德會戰後押送重慶由軍法處審判。最後由六萬餘名常德鄉親聯名具保上書，余程萬將軍才免於一死，之後由七十四軍軍長王耀武保出。也使余程萬將軍也成為抗戰中的爭議英雄。' b, o: S(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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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程萬將軍該不該死？4 R' A- |0 |9 d9 R& u& ?
如果余程萬將軍隨同他的五十七師子弟兵戰死殉國於常德城內，國民政府與蔣委員長肯定會將余師長風光大葬，列為民族英雄云云，甚至追贈陸軍中將之類的，但是死後的殊榮算什麼！有人曾說過：「彈盡援絕被圍困的部隊，需要的不是滿滿一卡車的勳章，而是需要援軍！」+ K! y t* g3 ]4 @ x+ {4 s2 i
以八千虎賁力抗三萬日軍精銳之師，苦守常德十六日，斃敵萬餘人，終究彈盡、援絕、城破、人亡，最後只剩一百零四人突圍，其中八十三人突圍而出。十六日的苦守，五十七師士兵以自己的鮮血在常德城寫下了抗日戰爭中悲壯的一頁。常德在戰後可以從東門直望西門，整座城池已成廢墟，以一個指揮官的角度來看余程萬將軍，再死守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戰略上的意義，但是以中國軍人武德的角度來看余程萬將軍惟欠一死，為將者不能與士卒同生共死，實為愧對陣亡於常德的五十七師弟兄。尤其余程萬將軍於開戰前發表五十七師保衛常德文告：「各級官兵應有堅定的決心，應該認清生與死的界限。假如我們是為了保衛常德，爭取國家民族獨立自由而死，這死比生更有價值，我們每個人都會在歷史上留下名字，就是我們父母、妻子，也同樣沾到光榮……總之，有虎賁存在，常德一定存在。」
: Q3 H) K* e# i% @+ H5 W7 ~但是終究不是每個人都會是聖人、完人，而余程萬將軍也在突圍之後六日之後，與其他七十四軍友軍部隊收復常德。
: o8 s( S6 o) E* M! D4 H, y當時，軍事委員長蔣介石於開羅會議上為了像英美兩國爭取更多的發言權，向英國首相邱吉爾與美國總統羅斯福保證常德絕對不會失守，美國總統羅斯福還詢問中國軍隊於常德城內的守軍部隊指揮官姓名，並且記錄在記事本上。所以五十七師接到了死守常德的命令，這一個死守的命令不是守城幾天或是若干期限或是阻滯多少敵軍的戰術命令，而是一個沒有期限、沒有援軍，只為單純政治目的而下達的死守命令。但是城破了，彈盡了，甚至連友軍第十軍第三師千餘名增員部隊都打到常德汽車南站，僅隔一水之隔卻無法將城內五十七師殘部救出，且又被日軍逆襲打回德山陣地。如果我是余程萬將軍，可能我也會和余將軍一樣做出同樣的選擇－突圍，畢竟死人是沒有辦法為死去的五十七師陣亡弟兄報仇的，就如同我前面寫到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聖人、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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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會戰中國軍於城中與日軍逐屋抵抗展開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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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會戰中國軍士兵於瓦礫堆中抵抗日軍 C) A4 G% N( R9 Q; H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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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我認為形象突出的還有飾演日軍橫山勇將軍的日本人，此片一改過去電影中日本軍官猥褻的型象，甚至是呆頭呆腦只會「豬突衝鋒」的刻板形象。
' ?, Y+ \7 e! n9 X9 @3 {: p0 u但是很抱歉的，日軍在抗日戰爭中實際上的戰鬥能力可能比電影中還要強大許多，日軍雖為侵略方，其後勤補給比中國軍隊還要優良，輕武器數量也比國軍還要眾多，更不要說重砲、飛機、坦克等立體作戰能力。更無論日軍在軍官以及兵員素質上面大勝中國軍隊，甚至日軍發展出一套「武士道」精神，而中國軍隊憑峙著只有數量上的優勢以及士兵們的愛國情操。
% M4 r6 V5 b H4 S& N6 ^5 f抗日鐵軍七十四軍是當時配備最精良的中國部隊之一（五十七師為七十四軍一部），在抗戰歷次戰役之中幾乎無役不與，在1939年之後更被軍事委員會訂為「攻擊軍」，享有優先補給以及優質兵源補充之優勢，也只有這樣的部隊才能屢次在抗日戰爭的前線抗擊日軍。不過我們翻閱當時常德會戰所遺留下來的珍貴歷史照片，常德會戰中的士兵似乎並不像影片中所攝一色的英式頭盔，也不是我們刻板印象中嫡系中央軍一色的德式M35頭盔。照片中幾乎都是頭戴小帽的士兵，由此可知當時就算是中央軍王牌的七十四軍也不過是這樣寒酸且破爛的裝備，我想應該沒有人在戰場上有鋼盔而不用，卻寧願戴小帽與敵周旋的吧！而這樣的部隊與日軍相敵尚且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倘若是其他的中國部隊可能早就望風而逃或是士氣潰散了。' n0 c3 u# O) r* x8 ^6 G6 ^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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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會戰中國軍士兵向日軍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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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i* _2 }, ~* H, m常德會戰中日軍潛進常德城; G; b' Q# }' ^+ n. A3 v, L, L
1 U% ^5 r: h: N( Q# w5 m0 L常德會戰在我的印象之中，我所念的台灣教科書中並沒有詳細記載這段戰役，如果有可能只是寥寥數字帶過，我比較有印象中抗日戰爭的戰役如長城戰役、盧溝橋事變、一二八事變、淞滬會戰、南京保衛戰、徐州會戰（台兒莊大捷）、武漢會戰（萬家嶺大捷）、三次長沙會戰，以及遠征軍的滇西與緬甸戰役。+ o. ]% C& ]7 o1 R+ g
當時的我還在抱怨中國軍隊怎麼如此不堪一擊，每一場戰役幾乎都是戰敗，就算僥倖得勝看見戰史資料也大多是「慘勝」。從1840年起的鴉片戰爭，數不盡的不平等條約，讓當時中學生的我背到腦眼昏花，再加上抗日戰爭這一段歷史每一場戰役傷亡數千乃至數萬人甚至十數萬人。連常德會戰這樣慘烈的戰役都未必會放入教科書，更遑論那些在敵後拼殺的無名英雄。當時只能囫圇吞棗硬生生的將這些資料背下，因為這是歷次升學考是歷史的重點範圍，但殊不知這一個一個數字後面代表著多少家庭，他們都曾是一個一個活人；有多少母親因此失去了兒子，而又有多少的妻子失去了丈夫，又有多少的孩子失去了父親。但是這些抗擊日寇無名英雄撐起了中華民族的脊樑，最後讓我不禁仍想說聲「虎賁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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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o i( B7 E有人說喋血孤城這部電影是改編自張恨水先生的「虎賁萬歲」一書，但因為我並沒有實際看過虎賁萬歲一書，所以自然也無從比較。! d7 y, U: I9 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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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也好奇劇中的余程萬將軍的勳章，希望有高人能夠指點一二。1 U$ F% y$ O( c9 b8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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