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來源:白色封印》,台灣人權紀念館籌備處) Z5 h- v" O! l$ r; A
當時我編入第五中隊,許多醫生、工程師都在這一隊。一般的日子裡,週一至週六都要勞動,中間有幾天安排上課;上課日不用勞動,只聽課。聽的課是三民主義、國父遺教、總統嘉言這類。說歸他說,我們坐歸坐,休息就是了。晚上還要集會,小組討論等等,可以說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7 Q" h( `- s7 U$ j+ m
( |9 E' K; y; u6 k% m6 r8 f
不時也要考試。大家都知道,當官的只要有個成績可以交代就好。考卷發下來,我們哪有辦法答,沒有人聽課也沒看書,所以都把發下來的書本帶進場。他站在那裡也不管,大家當場翻書找答案,找得到就抄,找不到抄別人,抄一抄交卷。還發獎品,頭名、二名、三名發得不亦樂乎。我也拿過第一名,發一本好大的中文字典。, H$ r& s& M) ]5 t4 Y2 k6 X4 B
8 H H6 K: F# K
我也被派到生產班,在山上種菜。生產班由政戰官指揮,收成後供應本隊的伙食團,剩餘的出售,好處都歸官兵。隊上的農家子弟,樸實認真的種植,明知道收成太多,對自己無益,也不會少出一分力。我卻主張:在這裡,技術不應為「增產」而應為「減輕勞動量」服務,將生產班的作業方針導向兩個方向:其一是增加蔬菜的種類,以便提昇我們的營養;其二是控制產量,夠自己吃就好,以減輕我們的勞動量。3 e4 J$ ?& T6 e
W- q. p T' Z( z. ?% E0 l, E9 r0 g' A
國民黨對外都說,綠島關的是東山島的俘虜,他們不承認台灣有政治犯。我到綠島那一年,美國方面派人到綠島探視,帶隊的是一位海軍校官。我們排隊讓他校閱,我站在第一排,他靠近時,我故意昏倒下去。他立刻靠過來看,隨行的記者也圍上來,我利用那個時機,對他說,We are not POW(我們不是戰俘)。那一天,訓導處事先已把許多水準較高的新生,都趕上山了;但是我向來宣稱自己不太識字,才有機會留下來接受「校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