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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 2 b9 i# ]6 g- O: y3 E4 s) X% ~
記得小時候; 每逢雙十國慶, 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到處飄揚, 而十月十日當日的國慶大典更是少不了盛大舉行, 普天同慶, 博海歡騰, 閱兵分列式更是少不了, 每逢國慶閱兵前夕; 總有大批國軍部隊進駐博愛特區附近學校, 小時候就非常羨慕那些學校的學生; 總可以沾國慶的光... 可以停課一陣子... 每年國軍部隊進駐台北市後, 我老爸就會在晚上騎著摩托車帶我去植物園一帶看戰車大砲, 國慶當天就一早起床守在電視機前看盛大的國慶閱兵分列式, 直到國中及高工; 中學生都得參加國慶慶典排字等等活動, 民國74年國慶慶典系列有國軍實彈演習, 我那年高一, 被學校選為代表之一參觀湖口裝甲基地, 演習開始, 剎那之間, 猛虎出閘, 殺聲震天, 重裝機甲, 馬達齊鳴, 火砲怒吼, 震撼激射, 勢極雄豪, 當年稱之為僑泰演習, 民國75年高一升高二暑假前, 被選入75年度國慶分列式學生代表, 暑假集訓兩個月, 開學後仍繼續集訓, 到了民國75年國慶日當天; 中學生代表是木柵高工, 大學生代表是逢甲大學, 當年我就是中學生代表的木柵高工中的一員, 國慶回憶...7 W9 Z! t {& f% F' _+ x2 T! _(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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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兵】. U5 b) C- x0 y! v6 y
國慶總是有著素有御林鐵衛的憲兵為衛戍慶典安全之鋼鐵勁旅, 但總是隔著遠遠地, 又或是透過電視, 從小; 就對憲兵有一種既神祕又威武的公正不阿印象, 而有過非常近距離的幾次; 就是大約在民國63~66年間左右(大約啦~ 不記得了), 當我還是個低/中年級小學生, 我老爸那時是土木包商, 當時承包了土城看守所及三峽兵工廠的開山整地土木工程, 還有新南營區舖設柏油路面工程, 我老爸那時有帶我進去過數次且據我老爸那時對我說; "憲兵很辛苦, 每年還得回鍋受訓幾個月, 這裡就是整訓營...", 那時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聽到整訓營三個字, 又因為我老爸雖是陸軍退伍, 但他極推崇憲兵, 所以自我出生起就被他期待成年後當兵可當憲兵... 扯遠了, 回來~ 所以印象中那不是憲令部, 因為當時我老爸都會去到營區指揮官辨公室打打屁, 而每次我一跟著進去; 指揮官就會叫阿兵哥買麵包及汽水給我吃, 有幾次剛好指揮官正好在擦手槍, 印象中不是左輪手槍, 應是45自動手槍, 因為有彈匣, 我還好奇驅近觀看, 而每次這樣; 指揮官就會說... "小朋友, 有興趣嗎? 長大來憲兵好不好啊?" 每次我都回道; "好~" 後來, 我老爸在舖完營區所有柏油路面工程後; 在最後驗收後, 看到籃球場的水泥地破爛不堪, 就問指揮官; 為何不順道整建一下, 指揮官回道; 沒有經費, 當下我老爸就立刻承諾... 一句話; 包在我身上, 大家相處愉快, 就免費送您一個全新籃球場水泥地面, 過了幾個星期; 全部的藍球場都免費整建完了, 指揮官當時差點沒感動到痛哭流涕~ 一段塵封多年, 我高家為國小小貢獻的小小故事, 記憶中; 當時指揮官的桌上擺著名牌; 憲兵上校指揮官 江昭麟(後來的憲兵副司令, 已於民國83年還是84年左右因胃癌去世), 這是兒時對憲兵的第一次接觸, 憲兵回憶.... t8 H$ ?0 H* ^" T+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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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5 f# M ~. o% X# G# O
高一下學期, 老爸中風, 從此就長年臥病在床, 開始家道中落, 平時在家做做手工, 每週日上金獅樓0900-2100打全天工, 寒暑假打滿假期工貼補家計, 賺取學費, 就讀位於中壢的二專, 除了晚上學校社團活動, 就是到學校對面的榮民製藥廠打工, 二專畢業考前, 為當時的冰山美人校花過生日, 前一日徹夜畫了一幅她的素描; 當場就擄獲美人心, 但我發現她已有男友, 就順其自然吧~ 她先修滿學分畢業離校回鄉也會男友去了, 我則... 唉, 不才, 還得重修數個學分才可畢業, 就在暑修時; 和隔壁班的班花座位相隔壁, 也因此二個月的暑修, 迸出了愛的火花, 就是現在發哥我的老婆; 發嫂是也, 而在多年後某日同學會, 輾轉得知當年二專的校花; 在我入伍當兵後, 自殺身亡了, 說不出來也不會說的無言感傷~ 但永留我心底深處... 民國80年的發嫂; 是南部鄉下的父母掌上明珠, 那時她的父母不喜歡台北小子, 在我入伍前幾日, 剛好是她生日, 就下南部住她家過生日, 但是, 她父母當天晚上慶生會後, 即向我說明希望我不要留在她家也不希望我們繼續交往... 當下我即刻道歉, 馬上離開, 雖女友也淚眼汪汪, 我也不是滋味, 但唯天唯大, 父母最大, 我必須走人, 就獨自一人走在無路燈的鄉間小路走了快兩個小時, 總算走到了公車總站, 但天還沒亮; 沒車... 天亮後, 帶著萬分難受的苦, 回到了家裡, 兩天後就要入伍了, 也如我老爸自我小時候起的對我期望; 當了憲兵, 在我入伍當天; 姊妹們要上學, 老媽要照顧老爸, 我則在出門前; 對著臥病在床神智不清的老爸耳朵前大聲告訴他; "老爸... 我去憲訓中心入伍報到去了..." 那時他滿意又擔心地流淚了, 一位老爸對獨子的期望與滿足... 愛的眼淚, 我永遠珍惜它, 而對女友感情再惆悵苦惱, 對父母親情再掛念不捨; 也得抛開來, 踏出家門去接受國家徵召, 這樣複雜的痛苦; 一生一次就夠了~ 心情回憶...# y) J: J9 w, x& h1 A8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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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80年10月1日清晨, 告別了長年臥病在床的老爸和終年辛勞的老媽, 我則獨自一人, 抬頭挺胸, 昂首闊步地前往松山火車站報到, 一路上, 獨自一人在車上默默流著說不出的淚水, 直到了車站; 歡送入伍人潮竟多於入伍菜鳥, 月台上, 到處可見全家人送行, 而月台上的入伍生同學他們眾女友哭得浠浬澕啦地, 我則是收起了淚水, 靜靜看著大家; 心想 "同學們~ 你們不會比我苦, 男子漢大丈夫, 就一起抬頭挺胸入伍去吧~" 但僅止於心裡默想, 我可不想說出來被圍毆... 進到了憲訓中心; 隨即被那說一不二的肅殺氣氛給震攝住了, 心想; 來了... 我的軍旅生涯開始了, 在憲訓時; 某一日週日, 恰逢颱風過境; 一早我就馬上跑去營部打公共電話回家, 但老媽仍執意要來會面, 當然我堅持要老媽不要來會客, 我就在部隊睡覺就行了, 結果到了中午未會客的學兵們集結要帶隊去餐廳用餐, 就在部隊集結點名時; 會客公差跑來叫我, 我半信半疑地跑回連上中山室, 看到老媽一人拎著兩手東西搭計程車來了... 老媽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 "不要罵我喔~ 我可是很辛苦才來到這裡~" 我能說什麼呢?! 為了不讓老媽擔心, 將即將奪框而出的心疼淚水硬是吞了下來, 面露笑容的回道 "拜託~ 妳是我老媽耶; 誰敢罵妳... 我逮捕他~" 當日和老媽在憲訓9連中山室, 渡過了短暫三個小時的親情時光, 我則是越來越心慌; 看著颱風風雨越來越大了, 又會客時間結束後,叫車肯定困難, 所以執意要老媽趕快回家去, 老媽拗不過我, 就依依不捨地收捨東西, 一手撐傘, 一手拎滿了東西, 風雨飄搖中, 步履蹣跚地一步一步走向大門而去, 我則必須恪遵軍紀; 不能離開連集合場一步, 就跑到連營舍頂樓去看著老媽辛苦背影, 走幾步, 累了, 換手, 又風雨過大, 撐傘不易, 這時... 我真的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 直到老媽背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憲訓結訓假; 回家著憲兵軍服給老爸他老人家看著看著, 他又流淚了, 我想他大慨是感動於兒子長大了... 光陰似箭, 下了部隊, 到出社會後, 才又有機會和二專女友在一起, 後來成了現在的發哥我的老婆, 也就是發嫂... 時光再度倒回到民國82年我退伍前三個月; 老爸過世了... 在他彌留時; 我在部隊收到老媽打來的呼叫器(還好有這個寧安小組的標準裝備); 隨即請假趕回家中在他耳邊告訴他; "老爸... 安心地去吧, 我就快從憲兵退伍, 家裡還有我, 一切不要擔心, 安心做您該做的事..." 然後他迴光返照; 睜大了眼轉頭看著我, 接著就倒我懷裡; 慢慢地吐完人生最後一口氣, 走向他的下一段旅程... 退伍後, 家裡大人只剩老媽, 沒有家世背景, 除了努力上班, 晚上上課, 深夜拼命自習直到天漸明; 就是要工作更上一層樓, 好可以孝順老媽, 讓她安享晚年, 但就在老爸過世八年後, 民國90年, 原定6月1日要奉派長駐香港, 但在當年5月下旬, 老媽身體健康竟急轉直下, 入院檢查後; 癌症末期, 隨即暫停外駐, 給老媽辦理住院, 立即開刀切除癌細胞, 直到當年7月下旬, 癌細胞仍是擴散; 老媽過世了, 她都還不知自己是罹患了癌症, 我們不敢告訴她... 剛剛好兩個月, 這兩個月, 也是我人生中的極苦日子難熬, 白天上班妹妹照顧老媽, 晚上則由我住院陪同, 每晚想起自小而大的一切種種, 心如刀割, 而在老媽過世當天凌晨; 心電監視器發出警報, 老媽彌留時, 百般痛苦, 我慌了, 但也天人交戰地對著醫生護士說道... "放棄急救!" 以保她的尊嚴, 我老媽她是虔誠佛教徒, 所以那時我就在老媽耳邊; 以陽光般的聲音安慰她... "老媽, 您是患了癌症, 您的生命已到了盡頭, 就安心地隨阿彌陀佛聽經聞法地去吧~ 家裡一切不必擔心, 兒孫自有兒孫福..." 然後, 老媽就像八年前的老爸一樣; 迴光返照地望著我, 接著就倒在我懷裡, 慢慢地吐完人生最後一口氣, 走向她的下一段旅程... 呆若木雞的我, 有體無魂地辦完老媽後事, 在阿姨舅舅們的主張下; 我和女友於老媽過世百日內成親, 當年9月底, 沒有公開, 沒有宴客, 僅有雙方家人共兩桌吃個飯完成儀式... 當年11月1日, 隨即遠渡重洋單身赴任到香港去了三年... 這一切的回憶, 晃如隔世, 有時不願去想得太仔細, 因為有時記憶略為模糊時; 自有它美處, 由忠貞憲兵到忠貞後憲直到現在; 這一切永留我心中... 一息尚存, 永矢弗諼, 憲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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