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國後備憲兵論壇 | ROCMP Forum

轉錄--上兵的話1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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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34:3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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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http://member.giga.net.tw/594nick/123.doc

這篇文章還挺有趣,所以學弟特別奉上給各位學長。

由於不雅文字實在太多,故依照論壇要求作去不雅文字化之修訂。

其中有對志願役弟兄不禮貌的言語係原作者之怨念所致,尚祈見諒。

請各位學長多多包涵。

本文開始。


連長,各位志願役的學長們,以及各位義務役的學弟們,上兵王 XXX 在此做最後一次發言.

我記得周宇平連長以前常常罵我們當這兩年兵什麼都沒有學到,

就連最基本的站到前面講一篇完整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見都沒有辦法. 他也

常說有什麼話就大大方方的當面講出來,不要在下面竊竊私語的!

以前的一些老兵像陳建銘、陳富偉、楊坤翰等退伍

時確實是如此. 倒不是因為他們笨,而是他們是屬於那種比較不會說話的人.

至於大部份紅軍退伍時的心態都是欠債還錢,

把欠國家的兩年還給它,趕快把這兩年兵役解決掉,從此才能真正開始自己想做的事,規劃自己的人生.

因此就算是覺得很不爽以及杜爛,也是自己夾了. 所以到了退伍當天,多半覺得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而且不論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根本也改變不了什麼! 反正是銀貨兩訖,債還清了,從此兩不相欠,

也該是拍屁股默默走人的時候了,而且以後休想要他們再為國家做任何一件事.

有時候我常想為什麼現代的台灣男人那麼注重金錢與物質上的享受,

一旦要做一些公共的慈善事業就個個厭惡無比?

會不會是因為這兩年兵役已經把他們所謂的愛國情操全都給榨乾了!

但各位要明白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全中華民國三軍義務役的紅軍可不像他們,

一張退伍令就想把我打發?

沒那麼容易! 我今天在這裏就是要把以前學長們想講但退伍時又沒有講出的話通通給說出來!

因此,我打算從晚查一直講到晚點名. 如果你們受不了的話也要給我聽下去,誰叫你們比我晚退伍呢!

當然,我也明白等我講完這些話時有可能要等到2400時才能拿到退伍令

(據說以前徐紹崇學長退伍的那一天就是因為講了一句:

"你們慢慢的給我撐吧!" 結果等到2400才拿到退伍令)!

但就算是這樣,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你們在給我退伍令之前最好再撟我一班10-12衛兵我都不在乎!

畢竟兩年都撐過來了,最後那幾小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差別!

此時你們也許心裏會想: "X! 這個人怎麼那麼機車?"

但各位請不要忘了,在一個軍人的定義裏,除了生小孩之外,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其實這篇長達七萬多字的退伍感言我早在破冬的時候就開始寫了,

就是因為我怕退伍時心情太好,說不出這些話來. 現在看來,我當初的預感果然沒錯!

基本上,這番話不但是我個人對軍中生涯的感受,

也是在這兩年來我和其他弟兄們聊天時綜合他們所說過的話.

因此,各位所聽到的乃是飛指部六六七營部連近代的歷史.

在這裏我想提到的是影響我最深的三個人

- 杜佳豪、翁國寧、和黃正憲. 嚴格來說,我應該算是他們三位的綜合體.

換句話說,我繼承了杜佳豪的膽量,翁國寧的狡滑與技術、和黃正憲對部隊嚴厲的批評.

廢話少說,就讓我開始吧!  

   今天是我當兵第六百六十八天了. 本來我應該當七百三十天兵的,但由於提早退伍的關係,

因此在這裏早落跑兩個月(62天),多拗回了二十年的陽壽!

但我原本能以上兵六級的地位光榮退伍,現在看來恐怕只能幹到上兵四級了

(一個月一級嘛)! 講到這提早退伍,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發生.

各位想必知道國防部之所以會讓我們早走是因為兵員縮減,導致人員過剩.

當初的預計是實施到公元2000年的12月31日就差不多能解決役男堵塞的問題. 但由於921大地震

,國防部下令如果符合災民標準的話,已經入伍的立刻辦停役,而尚未入伍的役男則可當國民兵!

拿我們陳偉成弟兄做個例子! 他在1999年8月26日到10月8日這段時間內去受訓,

也就是說他在受訓期間歷經了九二一大地震!

當他回來時,他告訴我和他一起受訓的一位才入伍三個月的二兵,

雖然目前全家都住在台北,但戶藉仍然是在南投,而且在那裏還留有一棟房子.

經過地震之後,他的房子被震倒了,因此也就名正言順的變成了災民,當場就除役了!

一棟房子換兩年的兵役倒是蠻划得來的! 像這種提前辦除役的人不知道還有多少!

只不過這樣一搞的話,恐怕已經送走了好幾個月的兵源.

而且,從現在到2000年12月31日這漫長的一年不知道還會發生多少類似地震的事件,

結果可能就是2000年最後幾個月的義務役取消提早退伍. 當然越後面的是越危險!

以我們營部連來說,如果你是2000年下半年退伍的話,你可能要有心理準備,

開始信仰各種宗教,以求諸神力量的保護了! 言歸正傳,

由於我入伍的第二天剛好是營部連正式進駐松山營區的時候,

所以我能夠說一句任何紅軍都無法說的話: 那就是我和這松山營區的營部連一樣老!

在這兩年來,我心裏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O你娘!」.

在二兵的時候,我還曾經嘗試去圓滿達成上面的所有要求.

但隨著時光的延續,在真正看透了部隊的生活之後,我的一顆熾熱的心漸漸的冷卻了

,而且是充滿著無力感. 到了今天,我已經把我剛到連隊時投入的感情全部做資源回收了,

因而終於練成了 “哀莫大於心已死,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 的功力;再多的 ‘拉正’

和再多的長官訓話都無法使我的心跳增快一點點! 相信曾經讀過 “倚天屠龍記”

這本書的都還記得劇情裏有一段提到張三丰不幸遭暗算受傷而被趙敏和她的武士們圍攻.

正在危急的時候張無忌及時趕到解圍. 為了增加張無忌的勝算,

張三丰傳授了他在一百歲時才領悟曠世絕學 -- 太極拳. 這套拳法最大的特色就是重意不重形,

以無招勝有招. 只要使用者能把一切都忘個一乾二淨的話,他就練成了太極拳了!

在軍中也是一樣,從菜的時候狂背軍歌守則和一些有的沒的到老時又漸漸忘掉.

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只要你能把軍中的一切忘光,就差不多該是你修成正果,拿退伍令的時候了!

到了此時,我自信已經深得張三丰的真傳,自我訓練到了徹底 “忘我” 的境界: 我過得爽不爽?

我已經忘了! 我這幾天站了幾班夜哨? 我也已經忘了! 我當這兩年兵到底學到了什麼? 我又忘掉了?

我在連上曾經做過什麼事? 我更是不記得了?

基本上,除了我的名字和什麼時候退伍外,其它的我通通一概忘記了!

換句話說,我的確有資格坐上這 “紅軍” 的寶座了.

事實上,我也的確必須忘掉這一切,

因為兩年中學的這一套只能適用在三種地方: 部隊,監獄以及精神病院這幾個保守而固步自封的社會.

你能夠想像我退伍之後和女朋友吵架時,吵到一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媽的! 妳是什麼砍站? 手不會貼緊? 很老了是不是?” 恐怕當埸被她甩一個耳光!

在這兩年渡日如年的歲月之中,我目睹了41期紅軍的退伍:

從51期的廖智盛一直到91期的李培羽. 稍微分析一下,在我當兵的第一百天時,

我碰到了下部隊時的第一次,也是51期的退伍. 第兩百天時,我第一次到指揮部去考下士.

第三百天時,我下面的學弟剛好滿了40個. 第四百天時,我從五天長假收假回來

,剛好碰上大拉正,從晚察一直拉到晚點. 第五百天則剛好是莒光日.

那天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當早點名呼口號時呼到一半被連長下令重呼一次,

就因為每個人的手舉得不夠一致. 為了這點小事值星官張玉虎排長不得不做個樣子

,可就苦了大家: 練習舉手答有的動作舉了整整將近十分鐘. 還好那天我揹戰待,

早點後立刻就去送槍躲過了一劫. 到了第二天空軍就進駐了.

第六百天時,營部連碰上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大規模機動示範演練,

在家裏的人從上到下被副營長黃詩海少校拉正了一整天. 更慘的是居然所有休假當中的人,

包含連長,都在下午1400時被下令1800前召回! 那真是營部連黑暗的一天!

隨著日子的增加,我越來越不明白上面的長官們在想些什麼. 當然,如果我明白的話

,我自己也簽下去當軍官了. 不過,如果我簽下去的話,我一定會胡做非為,在軍中興風作浪的!

而且,像我這種曠世奇才如果真的浪費在軍隊中的話,那才叫有違天理!

所以,為了中華民國三軍的素質著想,還是讓我退伍比較好!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19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37:35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2

我相信很多人在當兵之前,都會多少感到害怕. 畢竟對外面的人而言,

軍隊是一個覆蓋著一層極度神祕面紗的世界,而有關軍中的故事是流傳的太多了.

在這裏我要鄭重的告訴各位較資淺的弟兄們,你們的害怕是正確的.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阿兵哥的性命.

相信在座很多弟兄都應該在1998年年底去廿三連支援種樹!

那時的天氣真的是又溼又冷,很多人都感冒了還是要穿著兩衣在大雨下繼續做苦工!

當時的阿兵哥真的是比一條有錢人的狗都不如,充其量力只能算是一群人形工具!

本來還抱著一絲有榮譽假的希望,

結果工程做完後被記功及嘉獎的只有那些只動一張嘴而不動手的高官,

真正出力的義務役士兵反而什麼都沒有!

必竟一個工匠做出一個成品之後是不會感謝他使用的工具的!

另外,軍隊裏死了一個軍人跟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頂多人死後再做一番檢討與報告而已,然後大家就忘了這件事.

一個老百姓上了立法院還可以向立法委員拍桌子!

但如果是唐飛的話,大概也只有手貼緊乖乖的被他們拉正的份了!

我記得在我擔任第一次交管的時候,我分到和周大立與吳俊良學長同一組.

那天的天氣不大好,下了一點下雨,所以路上到處都有積水!

結果當裝備車開過時,周大立學長剛好碰到一輛迎面而來的摩托車而用交管棒把它擋下來.

當裝備車走過之後,我就聽到了周大立在那裏破口大罵:

“X! 本來那輛摩托車準備要停下來了,結果那個開車的一看到我是個阿兵哥,

就故意加快速度從我旁邊的一灘水衝過,濺的我一身都是水,X!”

這時吳俊良學長就在旁邊安慰他: “唉! 沒有辦法啊! 他們的勢力龐大嘛!”

從這裏可以看出,在老百姓的面前,軍人的確是次等生物!

還好我馬上就要加入那 “勢力龐大” 的一群了!

而經過了1999年六月的軍史館姦殺事件之後,

一個軍人的地位大概是在一片菜渣和一張用過的衛生紙之間.

基本上,軍隊並不屬於我們人世間的任何一部份,

因為人間一切的常理以及定律完全無法應用在這個介於陽界和陰界之間的一個獨立小宇宙.

就拿這個 "老" 字來說吧! 在外面幾乎所有的現代人都視這個字為大敵,

尤其是女性更是談老色變,花上大把的鈔票和精力,

千方百計的就是不讓自己和這個字扯上任何關係!

但一旦進了軍中卻是人人為恐自己不夠老,因為這個字乃是權力與福利的象徵!

另外,我在當兵前從來不知道什麼叫 “拗” 和 “拉正”!

在外面的世界,只要你有錢,有名,或有什麼特殊專長,你就吃得開.

但是在這個非陰非陽的空間之中,

財富、權力、學問、名聲、和社會地位都比不上期數的差別.

因此在裏面你不會有任何的尊嚴,而且將被當成畜牲一樣的操,

什麼垃圾事情都會叫你去做,每天卵蛋或輕或重的都要夾´一次. 不信?

拿夏良達中尉來做個例子. 他將在公元2000年三月退伍.

營部本來想以上下班制來誘惑他繼續簽下去. 但他是打死也不肯!

他只有一句話: “我不在乎多做事,但我不能沒有尊嚴!”

連軍官都有那麼強烈的感慨,你想我們阿兵哥會好過嗎?

還有一次是我剛下連隊,大概才當了一百二十幾天的兵,還是全連最菜的時候.

那天晚上我報大夜幫當時的值星官許文傑排長翻譯馬特系統的手冊,

做到了早上五點多才筋疲力竭的回到大夜寢室倒頭就睡.

想不到才躺到九點出頭就有人在旁邊輕輕搖醒我. 我睜開眼睛一看,

就看到了張訓豪學長一臉愁苦的叫我起床.

原來那天指揮部飛保科的科長要到本連宣教,鼓勵我們義務役簽下去.

所以連長要所有的大專兵全部到中山室集合準備接受洗腦.

當我和張訓豪說我還在睡大夜時,他只是悲苦的嘆了一口氣,

說了幾句話: “沒有辦法,你還是起來吧! 中華民國的國軍是悲哀的!”

雖然滿肚子的髒話,我也只得百般不願的下去了! 宣教的結果大家用老二想也知道

,當然沒有一個人要簽,誰會和自己過不去?

還好後來幾天許文傑排長都沒有排我夜哨,總算他的良心沒有完全被狗吃了!

套一句我們的小醫官蔡明峰少尉曾經說過的話:

"當你穿上這身迷彩服的時候,你的這一輩子就完全絕望了!"

幹部們不是常常說: “請各位不要忘記你們現在是在當兵,你們的身份是軍人

” 這一句話嗎? 翻成白話就是:

“只要你穿迷彩服的一天,你就像一條狗一樣乖乖的給我擔屎! 管你喜不喜歡!

你也最好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人,這樣會比較好過!”

就如外面生物界的能量不滅定律,

在這裏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股對休假和退伍的渴望延綿不絕的燃燒的你的心中,

而且隨著光陰的消逝將會越燒越熾熱.

常常有老兵在退伍時都會說一些什麼兩年真的過得很快,撐一撐就過了.

當然,如果連這種話都可以相信的話,那豬也會長翅膀了.

他們所以會這樣講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因為當時的情緒太興奮了,

腦袋缺乏足夠的血液循環,說出來的話大多沒經過任何思考.

如果那天你要他們講: “我喜歡吃屎!” 這句話,恐怕他們也會毫不考慮的說出來

. 要不是我已經先寫好了我的退伍感言,我現在大概也是語無倫次.

第二,他們那張退伍令已經在手上了,所以當然有資格說一些漂亮的謊言.

在這裏對你們這些還沒有退伍的學弟們,

我想送一句當初吳俊良學長退伍前和我說過充滿無奈感的最後一句話:

"多多忍耐吧! 總有一天兵會當完的! " 說點實際的東西,除了休假以外

,各位究竟要如何渡過這漫長的兩年呢? 本人倒有一些經驗與你們分享

. 第一,要明白不管你再怎麼努力,你一定會被軍官和士官們狗幹的,

而且有時候還被幹得莫名其妙. 理由很簡單,

因為他們會在同一個時間裏命令你去做他們不同的事情,

而你畢竟只有一個人,又不是三頭六臂,就算是做到死也做不完.

也許你們會覺得很不合理,但是在一個以殺人為目的的組織裏面,

你又如何去要求合理呢? 通常的結果就是被 ‘拉正’,

然後大家就忘了這件事. 因此如果你不幸碰到上述況狀時,

你就什麼話都不要說 (因為越說會越糟糕),把雙手貼得越繄越好,

然後裝出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但你心中要放輕鬆,想一些令你愉快的事情,

例如和你的馬子談情說愛的情景. 你甚至可以在心中默唸古人的這段嘉言: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拉正其身

行彿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至於那些罵你的話就當成是瘋狗在吠,讓它們左耳進去,右耳出來,

而中間不留任何痕跡 (基本上就是聽了就忘),而且想到你就這樣站著暗爽不動

,一個小時還可以賺到八塊錢,並且你的役期還在拉正中一分一秒不知不覺的消失!

這樣好的差事要上哪兒找? 也許各位會覺得很愚蠢,

但愚蠢的制度就是必需要用愚蠢的方法來個以毒攻毒!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12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40:22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3

順便聲明一點,在我的標準之下,所有的軍人可分為三種:

志願役,被騙役和不願役! 在這裏的志願役是那些至少要簽下兩次以上的人

,譬如連長、營長、士官長和我們那位口口聲聲說要幹到將軍的輔導長.

而所謂的被騙役就是那種只簽下去一次就後悔了,

而且是打死也不會再簽第二次,例如我們連上絕大多數的排長和中上士組長們.

張芳文組長曾經和我提過,

每次當他看到中山室後門貼的那張想騙弟兄們簽下指職軍官的宣傳紙

“夢想不需要距離,歡迎加入志願役指職軍官甄選”時,

他都有一股想把它撕下來的衝動.

對這類弟兄基本上我是抱著同情的心態,必竟人非聖賢,熟能無過?

每個人都會犯錯,至少也應該有一次反悔的機會. 但天做孽猶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如果你是真正的志願役的話,你就沒有任何資格在那裏嘰嘰歪歪的抱怨軍中不好,

因為當你簽下第二次的那一剎那,你就已經把你的靈魂賣給魔鬼了!

至於那些不願役就是像我這樣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打算簽下去,

只想越快滾蛋越好的人,也就是所謂的義務役!

對這些人而言,唯一能讓我們留在這種地方的力量也就只有軍法裏的那條逃亡罪而已!

至於我們究竟是如何的不願意呢? 舉個例子吧! 在我當兵的第五百八十九天時,

也就是1999年9月21日當天,台灣發生了百年來規模最大的地震.

發生當時我們還不知道有那麼嚴重. 由於那一陣子值星官撟哨撟得很兇,

所以當我覺得床舖在搖晃時,我以為被撟了一班夜哨.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X你娘! 有那麼多比我菜的不撟,撟到你老子的頭上了!

值星官到底有沒有觀念? X巴!” 接著我就故意躺著裝死不動,

不論床怎麼搖就是拒絕起床. 第二天才知道已經死了好幾百人了!

吃完早餐在大寢換裝準備早察時,弟兄們都紛紛的講昨天的經驗!

那時我就提出一個問題: “如果地震時吹戰待的話到底要帶什麼裝具呢?”

卓志銘馬上回答: “便服!” 路志廣接著下去: “假單和離營宣教卡!”

林家升又繼續說: “我看什麼也不用帶了!

只要哨子一吹,不到30秒每個人一定都衝出大門跑光光了!”

從這裏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們不願役弟兄厭惡待在軍中的心態!

我之所以要講這些是因為我要讓各位不願役弟兄了解我們在這裏只是暫時的過客,

因此福利是絕對比不上那些志願役和被騙役的!

當你們看到他們過得那麼爽時,也不用感到憤憤不平.

因為軍隊是他們的地盤,不是我們的. 而我們也沒有必要和他們搶地盤.

如果他們那麼喜歡留在這裏就讓他們好了!

反正等我們的兩年一當完外面的世界就是我們的了,

而他們還是繼續困在這個小籠子裡!

井底之蛙又如何去跟藍天上飛翔的大鶻相比呢?

第二,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會什麼特殊才能.

部隊中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沒事的永遠都沒事,

而那些會做事的人就做得半死. 在外面的社會,

如果你有什麼特殊專長的話,一定會受到賞識,

而且大家會爭著以最高的薪水及福利去請你來上班.

但這條陽間定律在軍中則剛好是背道而馳.

只要你被發現會什麼東西,而別人剛好都不會的話,

那就一定是叫你去做. 而且一旦你做過了一次而沒有筆折的話,

以後類似的事情出現時也永遠只是找上你,絕對擺脫不了.

因為你已經被 '定型'了,大家一碰到這種事第一個就會聯想到你,

這在軍中是非常可怕的,一定要儘量去避免.

我記得當沈冠廷學長是紅軍的時候,

有一天晚上我和他在資訊室裏面聊天,

聊到一半我問他: “學長! 你馬上就要退伍了! 有沒有什麼遺言要送給我?”

他只是看著我笑一笑然後說:

“老外! 軍中基本上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什麼事都不用去做,而另外種就是能者多勞!

看來你似乎是屬於後者!”

那時剛下連隊不久,心中還天真的懷著滿腔的熱情,

一心想為部隊做一點事,因此那段時間極為精實!

當我聽到沈冠廷學長這樣說時,心中還很高興,

因為我的努力學長們終於有看在眼裏!

後來我才慢慢的明白他是暗示我被拗得太兇!

此時此刻,我以紅軍的身份站在這裏,忍不住的要大聲呼喚:

“學長,你錯了! 我很驕傲的終於做到了第一種人!”

試著去想想這個狀況: 大家做了一整天的事,都很累了.

所以晚察後連長決定讓大家爽一下,租了幾卷不錯的錄影帶.

你整個晚上都已經計畫好了: 慢慢欣賞好看的電影,

然後睡一個難得的平安夜.

這時突然總部或其它什麼小的單位來了一位三顆炮炮的長官來找人替他做一件高困難的事,

而很不幸的是每個人都知道你是唯一擁有這項專長的人.

所以很自然的你被叫出來幫長官做事,

而其他人則繼續看錄影帶.

此時你除了心中一句: "操! X你老師!" 之外,也只有自己夾了.

等就寢時間到時,大家上床睡覺,只剩下你還在做事,

整晚都沒睡到. 搞不好第二天連補眠都沒辦法,直接站衛兵或揹戰待.

如果有黑假或巨額獎金之類的就算了,

最怕的就是長官的事做完了你就像那做愛後的保險套一樣被扔了

,或是只有幾句口頭嘉獎,有個屁用! 在被 '拉正' 的時候,

我就不信 '拉正' 的人會講: "比我老的離開! 被嘉獎過的離開!"

還不是照樣被 '拉'! 而且最幹的就是長官們會覺得做的好是應該的,

做的不滿意還會被罵,不管你做得再辛苦. 基本上就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不做沒錯! 要記住,在軍中最快樂的人永遠是那些什麼都不會的人.

如果你是真正的什麼都不會,那麼恭喜你,因為沒有人敢把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所以你永遠不會筆折. 但如果你是個有才能的人,那麼請隱藏你的實力吧!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16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42:15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4

古人不是說 '大智若愚' 嗎? 說的白話一點,在軍中爽也是兩年,

累也是兩年,一個月永遠是領那麼一點錢,而且是大家有飯吃,

只要不要黑到讓上面的人一直想釘你就好了,不需要那麼精實!

陳立基學長有一次和我提起過,在我到連之前不久的某一天,

何致昀學長揹預備班副班長,而他和李皓正學長則是兩位班兵之一.

那天不知道為了什麼事,何致昀發飆了,

中午叫所有的班兵手貼緊罰站半個小時,然後自己就先離開了!

那時由於他的菜度在連上是倒數一數二的,所以手貼得緊緊的,

甚至緊到全身在流汗! 但其他比較老的班兵就用較輕鬆的姿勢站,

而李皓正則是兩手握拳,一言不發. 半個小時候,何致昀回來了,

叫所有班兵回去睡覺. 那時陳立基突然了解到精實的站是要站,

而擺爛的站也是在站,反正大家都是時間一到就下去休息了.

從此以後他就對精實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老實說,等你服完兵役去找工作時,所有人只會看到那

“役畢” 兩個字,誰會管你那兩年是怎麼過的!

要精實等退伍後再開始吧! 講到這裏,我想提醒各位在座的義務役弟兄,

比起其它單位,我們退伍後還是有一項優勢,

那就是雖然裏面的人都知道 “愛國者” 三個字是大屁不值一個,

但拿到外面還是能稍微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假設你的未來雇主面前有兩份履歷表,一份是從野戰師退伍,

而另一個是來自愛國者飛彈部隊的話,

我想他會花較多時間來看你的履歷表的!

在面談時當他問你在部隊裏做些什麼時,

你可以回答: “我是24TO、31GM、52CD、和16T的五級維修人員!

整個愛國者營就靠著我在撐著!”

只怕當埸讓他肅然起敬! 畢竟被國軍拗了兩年後,

我們也能理直氣壯、厚顏無恥的拿著 “愛國者” 的頭銜在外面到處招搖撞騙!

當然,你也可以說: “在這裏我們用最先進與科學的方法來站衛兵、洗餐盤、

出公差、和拉正!” 另外一點則是雖在服役時你每天都渴望退伍,

但一旦當你接近那一天時很可能會產生一種惶恐的心情.

因為人都是有惰性的,部隊再怎麼不好畢竟也在這裏過兩年

,多多少少也習慣了. 一旦要回歸社會馬上面臨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這時可能會出現一種詭異的心態,

開始覺得部隊其實也沒那麼差,實在是值得懷念的!

但在這裏我要鄭重告訴各位,這種心態是錯誤的!

這就好像一個長期嗑藥的隱君子,明知道毒品對他不好,

但長久下來也慢慢的習慣了!

一旦脫離毒品的剛開始一定會出現種種不適應的症狀,

渴望再碰到毒品! 但是只要你能撐過前一段最難熬的時段,

恢復正常後,就能順利的變成外面社會的一員,

再也不會去想那些當初讓你捨不得的毒品了!

我記得在我當兵的第六百零八天時,

也就是1999年10月10日雙十節的那天,

我休假回家時順便打了一個電話給10月1日退伍的陳立基學長聊天!

他告訴我因為他沒有什麼特殊專長,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

他可能會考慮到KTV去當小弟,先領一份薪水再說.

工作的性質基本上就是負責打掃KTV和洗餐具之類的!

如果我是他的話,在面談的時候假如有人問我有沒有打掃的經驗時,

我想我會當場轟然大笑,然後指著我自己說:

“有沒有經驗? 你居然問我有沒有打掃經驗?

你知道我當年在哪裏當兵的嗎? 堂堂愛國者打掃連出來的各各都是打掃高手

,掃了整整兩年,經驗一定豐富的好不好?”

由此可見,我們從愛國者退伍的弟兄未來的前途還是一片光明,

至少可以做個成功的小弟! 而且,那麼會打掃也有一個各位想不到好處,

那就是如果中共真的打到我們家門口的話,

看到我們國軍的營區那麼乾淨,恐怕會嚇得不敢進來.

因為他們會想: “X! 如果我們真的佔領這種營區的話,

恐怕很難保持環境的整潔! 我們解放軍只會打仗,

論打掃比起台灣的軍隊可是差得多了,真的是太慚愧了!

為了避免把營區弄髒,我看我們還是撤退好了!”

言歸正傳,假如你真的是為國盡忠,做得要死要活,

甚至是為國捐軀,就算你進了忠烈祠也是全祠裏最菜的,

還不是照樣被拗去洗餐盤、出公差、站三五衛兵、和報大夜!

萬一不幸碰上那些黃花岡七十二烈士之類的人物和你比期數的話,

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他們只要說一句:

“喂! 你是幾梯的? 想當年我推翻滿清的時候你在哪裏?

連你的阿公都被我拉正過了! 還不給我跪下!”

差了兩三千梯,一定是天天被變態的學長們做不正當管教!

我在這兩年的軍中生涯思考出一套 “和平時代的軍中求生守則”

: “兵以爽為主,而爽以拗為先. 擺爛為上,精實為下,

擺爛之兵為上兵,而精實之兵為下兵!”

在這個定義之下,我所記得的 ‘下兵’

一共有四位: 53期的羅烈君,55期的劉大誠,

73期的黃俊堯,和77期的阿啪`徐明坤.

他們真的是幾乎精實和被拗到最後一天,

也可憐到最後一天 (阿啪`在紅軍時常常被拗去打資料,

而黃俊堯甚至在退伍前幾個小時還被叫到公館山上去修東西).

我想這大概是他們的個性吧!

精實慣了,想爛也爛不起來. 另外我的兩個學弟,張宏華和陳信源

,也有下兵的傾向. 不過我沒有辦法看到他們到最後一天,

因此還暫時無法下結論! 基本上,我不大讚同他們的做法,

因為此舉有違軍中倫理.

一個太過於精實的人不管有多老都不太可能有什麼福利的,

而且恐怕連下面的人都不大會去尊重他! 我剛到連的時候,

看到黃俊堯那麼會做事時,還一直以為他很菜,

後來才知道他大了我幾乎二十期.

杜佳豪學長也常常跟我說他從來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和黃俊堯是同期的!

不過黃俊堯在退伍之後,突然變得偉大的不得了!

陳信源有一次和我站衛兵的時候告訴我,

那些資淺的通訊組裝備人員都把黃俊堯當成祖師爺般的崇拜和尊敬,

甚至還送他一個美名: "裝備神!" 就只差沒有為他立一個牌位,

早中晚三柱香拜他了! 但是這又有個屁用?

他在生前天天被拗,什麼福利都沒有,做古後大家才會想到他的好處,

真的是諷刺到了極點! 如果真的是神的話,

他大概也是我看過最衰和被拗得最兇的神了!

到了後來,我實在是笑到快要受不了了,終於在當兵的五百九十四天,

也就是1999年9月26日休假時,親自打了個電話到他高雄老家和他說:

"喂! 學長,你知道嗎? 你那時天天做得要死要活,被狂拗猛拗,

現在你仍然是音容宛在,

你的那批孽子孽孫們終於把你當成一代宗師般的崇拜你了,

你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聽完之後除了大笑三聲之外,

還告訴我他聽了很感動! 不過不是感動他那些菜學弟們對他這麼崇拜,

而是在他退了那麼久之後,我居然還有心打長途電話給他!

至於我最仰慕的 ‘上上兵’ 則是89期的范元鈞.

此人不愧是個傳奇人物,營部連空前絕後的一代爛士.

他所秉持的一貫原則就是 “只要你敢把事情交給我做,我就敢讓他比!

我不怕黑!” 因此,才剛破冬不久就被勒令下業務了.

天天閒著沒事幹,爽到退伍! 他還有一個最大的長處就是怎麼都打不死!

雖然他後來因為跟輔導長林冠言中尉私人恩怨的關係被禁足了八天,

但還是沒事般的承受下來了! 如果是我的話,不要說是八天,

恐怕只要罰勤兩小時就受不了了!

就各方面來說,他都可算是一個和平時代的成功軍人!

相信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最精實的.

但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有如小巫見大巫.

事實上,我對他爛度的佩服簡直是有如那濤濤的江水,

延綿不絕. 又好似那氾濫的黃河,一發而不可收拾.

講到這裏我想順便感謝我的前任組室長陳黎明少校.

雖然他的想法有時候太過於理想化,令我啼笑皆非,

但那是所有軍官的共同通病,所以基本上不能夠怪他!

另外,雖然在他調到指揮部的前幾天把我積的兩個小功砍了一個,

不過那是他的觀念不正確,不懂得賞識人材,

所以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我佩服的是他做事的態度,

同時也是因為他是我見過少數不太會拗兵並極為精實的軍官,

而且是以比較人性化的方式帶他手下的人!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我想我這一年多的爽度恐怕會大大的往下降!

當然,如果他把做事情的一半精力用來拍上面長官的馬屁的話,

我相信他現在一定會更紅!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02 編輯 ]
kyslin 發表於 2006-5-14 02:43:51 | 顯示全部樓層
ironic0223兄﹐

您的字體好像特別小耶﹐看起來特別吃力﹐您可按編輯修改文章﹐在文章前加[ size=xx ] 及文章後面加 [ /size ] 改變字體大小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44:13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5

組室的另一位同事 -- 林正樺 –

在退伍前的半個月突然變成了工作狂,天天不斷的趕業務!

當我笑他擺爛了兩年,現在才精實起來,會不會太假了一點時,

他回答道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要給組長一個交代.

如果是前任組長楊健平楊保的話,他是決對不做的,

因為楊保只知道要拗他! 不過,說到林正樺,我對他就真的是不敢認同了!

我看著他從全國第二菜的一兵一直到退伍,

始終都是小人作風! 想要拗起來,但又怕別人講話,

只敢偷偷摸摸的拗那些他自認為拗得過的學弟,專門來陰的,

一點大將之風都沒有,標準的欺善怕惡!

如果碰到他拗不大動的學弟他通常會做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以換取別人的同情心,

但一旦達到目的之後就把別人一腳踢開了!

而且他每次看到下面的人過得稍微爽一點,

就會有意無意的在他們旁邊嘰嘰歪歪的唸,

問他們會不會過得太爽! 老實說,你自己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別人過得爽不爽關你屁事?

平常那時愛斤斤計較,到了最後他就剛好是最後一梯沒有賺到提早退伍的義務役,

真的是老天有眼,活該惡有惡報!

他雖然有翁國寧拗的一半技巧,但卻一點杜佳豪的膽量都沒有,

從頭到尾始終躲在他那黑暗的角落,到了紅軍還是停留在二流的境界!

童永年對他的評語是: "林正樺這個人真的是很愛計較!"

吳志賢學長則和我講過: "我對林正樺這個人很了解!

他對下面的人很X巴! 但對上面的人卻是必恭必敬!"

孫和慶學長在有一次站衛兵時也和我說過:

"林正樺這個人沒有膽啦! 不過他這樣也比較不會得罪人,

像他這種人很適合幹一輩子的公務員!"

我的個性和他剛好相反,有什麼就直接講出來,

管你比我老還比我菜! 因此,和他在同一個組室一年又四個月,

應該是每天都八字合不來! 最受不了的是他那種不光明的做風,

有意無意的在各種小地方拗我,時時刻刻提醒我他比我早幾十天退伍!

所以到了我當兵的第五百六十三天的晚上時,終於和他正式翻臉了!

我這個人的脾氣各位弟兄也應該很清楚,真的火起來紅軍我也照幹!

言歸正傳,我在二兵時曾經報過十幾次大夜以及數不清的小夜,

那時我終於領悟到了所謂的 “無用之術”. 什麼叫無用之術呢?

我想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舉個典故!

在戰國時代,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木匠.

他能夠看到任何種類木材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上等,中等,還是下等的貨色,

上等的木材拿來讓有錢人蓋棺材,中等的可以用來蓋房子,

而下等的就只能當柴燒了!  有一次他帶著眾多弟子到各國旅遊.

某天中午天氣極為炎熱, 大家都叫苦連天,

而且很奇怪附近都看不到任何樹木.

大伙走了很久,突然看到前面不遠有顆大樹,

於是趕快跑到前面去乘涼. 等大伙都坐到樹下爽到時,

他們才發現這顆樹居然粗得幾十個人都環抱不住.

頂端已經高達雲霄,而它的樹葉所覆蓋的面積可讓幾百個人都照不到任何陽光,

真是一個巨無霸. 這時有個弟子問道:

“師父! 這麼大的一棵樹,我們如果把它砍下來的話,

不是可以有很多的木材嗎?” 此時,木匠看了那樹一眼,

很不屑的說: “此樹只是中看而不中用. 它雖然大,

但是木質是我見過最下等的. 長也長得不直,

樹皮一大堆腫瘤,樹葉也臭得要命.

這種樹拿來造船的話船一定沈. 建房子這房子一定倒塌.

蓋棺材的話棺材一下子就腐爛,就算當柴燒也是臭得會薰死人.

這根本是棵沒用的樹,不用去理它!”

當天晚上,木匠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那顆樹的樹神拉正他說:

“你他媽的是什麼砍站! 居然敢在白天大言不慚的說我沒有用,

而且說話時手也不會給我貼緊,很老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我是費盡心思才故意長成這個樣子的.

你難道沒有看到方圓百里內都沒有任何其它的樹嗎?

那是因為跟我同期的樹就是太有用了,還沒破冬就全被砍光了,

現在充其量力也不過是一具美麗的屍體讓人類觀賞!

只剩下我單獨留下來,人們看都不看我一眼,

活了幾千年變得這麼老還安然無事. 這就是我的求生之道.

我就是因為沒有用擺爛才能夠活到現在,你懂個屁?”

此時本匠才恍然大悟的認錯: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原來你才是最有用的一棵樹!”  

相信在各位聽過我的故事之後一定能夠明白無用之術在軍中是天天獲得證明,

因為有用的人都被用死了,只有無用之人才能夠堅強而無憂無慮的生存下去.

但是有一點是決對要切記的: 就像陽間定律無法用在軍隊中,同樣的,

部隊的倫理也不適合用在外面. 換句話說,如果你在軍中只是天天吃吃喝喝,

什麼事都不做,大家會認為你很老,很有砍站,反而沒有人敢去拗你.

但人間社會中的競爭是非常激烈,

一旦退伍後決不能把軍中混吃混喝的那一套帶出去,

不然你很快的就會被刷掉了! 我記得在去年六月,

我剛到連不久的時候,有一天下午5點我在浴室裏面洗澡,

洗到一半無意中聽到了幾乎是當時紅軍的周大立和吳俊良學長

在我隔壁洗澡間的這麼一段對話:吳俊良: “喂! 大立! 就快要退伍了,爽不爽?”

周大立: “X! 我不要退伍! 我只想繼續當我的老鳥!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工作多難找?

動不動就是要一兩年實際工作經驗和英文說寫流利,

除非你是電機或工程之類畢業的(註: 周大立是法文系出來的)!”

吳俊良: “對呀! 我也知道. 好好的努力吧!

對了,聽說范文譯關禁閉快要回來了.

不知道他回來以後會不會比較乖一點!”

周大立: “我看恐怕很難. 他去了楊梅之後,

大概現在已經練成了金鋼不壞之身了!

搞不好他現在對營長的房間沒有興趣了,

以後要往更高的目標發展: 睡指揮官的房間,才能夠做到無人可達的境界!….

撇開范文譯那段光榮的歷史不談,

周大立他們那時雖然在部隊裏耍老什麼都不做而且看不慣什麼人就拉正,

但是他們心裏卻很清楚那也只有退伍前的最後幾十天,

以那種待退的特殊身份才能享有這種特權.

一旦退伍後,就必需靠自己的真本事了!

換句話說,他們並沒有被老兵的身份及福利迷昏了頭!

陳立基學長在退伍後的幾天寄了一封電子郵件給我說他還真的懷念紅軍的那段日子.

不過不是懷念那些軍官們或連上的操課,

而是拗在庫房裏什麼都不用做就有吃有喝有錢領!

還有一次就是在我當兵的第六百四十七天,也就是1999年11月18日莒光日.

當天晚上我站6-8大門衛兵時碰到了已經退伍的前任營輔導長李怡群少校來找營長,

不巧的是他剛好與武計暑的陳少校坐著得利卡出去了.

因此李怡群在大門打電話問王巧珍陳少校手機的號碼,

然後打手機叫陳少校回來. 等待的同時他就順便與我聊天,

講一講當年他是如何看著我們的營區一手成立的.

他也提到了現在外面的工作真的是很不好找,

一定要有些真材實料才行,所以千萬不要隨便講要退伍

(我想他這句話是指志願役的吧!) 由此可見,軍中的那一套是無法在外面生存的!

第三,對我們義務役的而言,軍中所能給你的最大福利不是嘉獎或勳章,

也不是錢 (老實說,在外面乞丐都比我們賺得多!),而是正常的休假,

充足的睡眠,和自己的時間. 我相信在座的每個人都了解休假的重要性.

但對義務役來說,由於我們不像志願役和被騙役有那麼多薪水可以拿,

休假就變成了唯一能夠阻止我們自殺的保障,

也讓我們光明正大的棄營部連而去為榮,在外面名正言順,

痛痛快快的自報大夜,自暴自棄,自甘墮落,自我毀滅三天,

做個快樂的廢物. 以我自己為例,只要我一踏出那個大門,

我連連長長得是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了,根本就忘了自己還在當兵!

當我在10月10日休假回家那天打電話給陳立基完之後,

接著又打給和他同時退伍的張訓豪學長時,

張訓豪告訴我他根本連回部隊的路都已經忘的乾乾淨淨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千萬不能拿你自己的休假開玩笑.

那些幹部們也都相當了解休假是我們義務役的致命傷,

因此他們用來威脅我們最有力的武器不外乎就是罰勤與禁足.

為什麼他們不用申戒或記過來懲處我們呢?

這樣我們就無法光榮退伍了!

因為他們心裡很清楚我們義務役是沒有什麼榮譽感的,

除了退伍之外,我們唯一在乎的就是休假!

相信各位都還記得1999年九三軍人節吧!

本來那個月應該放七天假的,結果不知怎麼搞得被指揮部拗走了一天,

讓大伙們心裏極為的不爽,X的要死!

難怪軍人節當天大家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榮譽感,

因為榮譽感不能只光靠兩張嘴皮子空口說白話,

而是需要多放一天假才能感覺出來的!

最雞巴的就是當我們為了一張懲處的簽呈而低聲下氣的向幹部們求情時,

他們總是會擺出一付道貌岸然的嘴臉說:

"對不起,我只是按規定來,實在是沒有辦法!"

在這裏我希望各位弟兄能記住我這句話:

"能對我們實施罰勤或禁足的絕大多數都不會是那些所謂的規定或標準,

而是這些幹部對我們的個人感覺!" 提到休假,

有一點我想可以提供給各位做參考,那就是如果可以的話,

儘可能把假排在星期一,二,三這一梯,也就是所謂的雙數梯次.

理由很簡單. 如果你稍微分析一下我們的課表,

所有比較屎的課都是排在這幾天,譬如月會,

單兵持槍基本教練,軍人禮儀訓練,衛哨勤務示範,

營區安全防護演練,刺槍術,裝備週月保養等.

連上或許常常的在私底下任意更改課表,

但碰到擔屎的時候是決對按表操課的!

因此,假如你休的是日,一,二,三的話,就能完全閃過.

一旦到了週末,課表幾乎都是專長訓練,晚上則是電視收看,

而且通常事情都會比較少. 另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幾乎所有的軍官和中士們都選擇在週末休假.

換句話說,那些吃完飯就不洗餐盤拍拍屁股就走而且動不動就喜歡玩拉正的人很少,

所以洗餐一下子就可以洗完了,而且氣氛也比較輕鬆,

感覺上就好像是在營休假一樣! 如果你狠一點的話,

星期日還可以找個人會客一整天,來個會客接休假.

等到下午三天前休假的那批人收假回來準備要開始擔屎時,

你就可以到外面繼續休假了! 現在連上變得很可怕,

提早假或榮譽假是比一個不想提早退伍的國軍還要稀有,

但一個不小心觸犯到什麼芝麻大小的規定一張懲處小簽立刻以1/3的光速飛到連長桌上,

弄得大伙是人心惶惶! 這種現象對那些待退老兵尤其是最為殘忍:

都剩下最後幾十天了,不但不給我們任何福利,

還動不動從各種小地方處處刁我們,想為難我們最後的那幾梯例假,

讓我們滿懷怨毒的退伍!

因此在這裏我要鄭重的請那些已經破百的學弟們認真考慮是否要練 "無敵法"

: 就是在破月的時候,把手上所有的例假和保留假全部先休光,

最後一至兩個禮拜就留在連上天天擺爛(但又不要爛到會讓你被送去關的地步),

什麼都不做! 反正已經沒有假了,要簽個五天八天隨你的便,

打赤腳的還怕穿鞋的嗎?

我們不願役弟兄臉皮的厚度可比古時代的金鐘罩與鐵布衫,

唯一的罩門就是手上的假! 一旦假休光之後,

我們的最後一個罩門也就完全封死了,徹底的做到了刀槍不入,

百毒不侵的境界!

如果這時你的運氣不好剛好碰到什麼小的總部督導問你一些有的沒的答不出來,

或是不小心觸犯到一兩條每天都在增加的新規定,

再不然就是莒光作文簿忘了寫被簽的話,你也可以完全的不痛不癢!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23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48:07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6

我記得在1999年11月時有一位從廿三連來的伍志宏弟兄

支援我們伙房將近半個月左右!

有一次我和他聊天時他提到他們廿三連的老兵也沒有什麼福利.

因為軍官們常常會講一句話: "你不做沒有關係! 但你就不要想放假放到退伍了!"

他還說像他們那種獨立連隊學長學弟制那麼重,老了誰會還想要去做?

但為了想放早就保留好的退伍假也只有忍氣吞聲的繼續被軍官們拗.

可是如果他們練成了 "無敵法" 的話就能大聲的叫軍官們去吃屎!

至於我自己,我的最後一梯例假排在11/27到11/30這段日子!

換句話說,直到12月9日退伍那天,我總共練成了九天的無敵法!

事實上,"無敵法" 背後則是營部連最大的悲哀:

如果是在別的軍種,退伍前的一兩個月很可能早就不見蛋了,

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這種玉石俱焚的壯烈方法.

但營部連真的是名符其實老兵的墳墓,

卑鄙無恥的制度也只有用卑鄙無恥的方法來對抗了,

來個以毒攻毒! 講到這裏,我想奉勸你們這些幹部們最好對老兵不要太過份!

你們常常說你們有很多方法可以整治我們弟兄,

讓我們過得水深火熱,只是看你們要不要用而已!

這話我完全同意! 但同時也請你們不要忘了一旦老兵退伍後15天,

等他的軍人身份消失之後,情勢剛好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你在明他在暗,他隨時有反擊的能力,隨便一搞就能讓你們痛不欲生!

在和平時代軍人是平民的公僕,因此老兵一旦退伍變回老百姓之後,

他的身份就永遠的在你們之上! 因此請你們不要忘了你們現在的身份是軍人,

如果和一個老百姓對決上時,你們決不可能是平民的對手的!

我們門外那座廟的建地明明是屬於本營區的,

可是就是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在上面蓋廟,霸用我們的地.

為什麼呢? 就是因為他們吃定了我們軍方是絕對不敢與民間起衝突的!

當了兩年兵,我對軍隊最大的致命傷可說是相當的了解,

那就是你們最怕出事,什麼都不敢曝光,

永遠都只配躲在那黑暗的角落偷偷摸摸的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旦發生了軍民衝突上報之後,

外面社會的第一個反應一定是弱小的老百姓慘遭軍方惡勢力的欺壓,

畢竟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 就算後來發現不是軍方的錯,

軍方也不會好過的,因為對你們的傷害已經產生了,而且一旦你們成名之後,

一定是天天不斷的參訪和督導,什麼事也不用做了,

累也把你們累死! 廿三連為什麼在1998年底要動用那麼多的人支擾種樹?

種種跡象顯示就是因為它在刁一個待退老兵!

結果那個老兵一退伍之後立刻就找報社記者駕了一台直昇機到廿三連上空拍照登報!

而這幾張照片的殺傷力大家也都知道: 一個人可以讓整個營的兵力忙了半年,

甚至還動用到了其它營的人員來支援! 那只是一種警告,

告訴你們不要低估了一個紅軍真正的威力! 雖然廿三連吃了個大悶虧,

但它是決對不敢對捅它的人怎麼樣的: 一來沒有証據,二來如果事情鬧得更大,

搞不好那位仁兄還要公然招開記者會來抖露軍中的黑幕.

這樣一來廿三連只會死得更慘,毫無招架之力!

營部連再這樣刁老兵下去的話,

你們難道就敢保證以後連上都不會出現一個像那種雞巴的紅軍嗎?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你們被退伍老兵捅的話,

也是你們活該自食惡果,得到應得的報應而已!

我想以後我會叫我當兵的朋友不要去選愛國者了,

因為它的事情真的是比較多,而且假又特別少!

言歸正傳,黃正憲學長曾經告訴我,

在部隊只要有兩個禮拜以上沒休假的話,就幾乎沒有戰力了,

跟個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 現在回想起來,他說得的確有道理.

這也就是為什麼大家一聽到要管制休假就馬上翻臉不認人,

什麼髒話都罵得出來! 他也說過他從來沒有被罰勤或禁足過.

但如果連上敢對他這麼做的話,以他在通訊組的位置,

他決對有能力讓營部連付出十倍的代價!

一旦在部隊裏困久了無法借休假來舒解身心,

每個人的脾氣都會越來越火爆,到時候恐怕連甘地都會變得很X巴,

動不動就拉正和揮老拳打學弟了! 你們能想像那時對日八年抗戰,

八年沒休假的情形嗎? 恐怕是一堆保留假,連X蛋都夾爆了. 那時的假單鐵定滯銷.

以我們一個月六天假再加上年假及特別假日來計算的話,

一年大概可以放80天左右的假. 這八年一打下來,

每個人手上都積了大約兩年的保留假. 抗日後與中共打仗的情形不太理想,

搞不好是因為大家都狂丟保留假出去了,沒什麼人在營留守. 至於睡眠,

各位有沒有發現在外面你不會太在乎睡眠,而且不管你玩得多瘋,

都可以撐得住,第二天也還是有辦法自己爬起來.

但在部隊裏就算沒做什麼事,也會覺得很累,老是想睡覺,

而那種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情形從來不知道是那麼的美好!

這個問題經過我長期的思考後終於自認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我舉世聞名的 “磁鐵理論!”: 你迷彩服上的階級臂章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磁鐵,

不知不覺的會將你的神、精、氣和血給吸乾,

而且到了最後當臂章上的翹數越多時,它的磁性也越強,

吸得越快! 換句話說,等到要退伍時,

基本上你已經被吸得和一具人乾沒有多大的差別了!

以軍中的術語來說,就是 “越老越不耐操!”

當我和張訓豪學長提出這個理論時,他不但是舉雙手讚成,

而且還提到一樣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因素,那就是當那塊磁鐵從左臂移到領子上

(晉升下士)時,它會吸得更強更快! 不過他後來又補充了一點,

那就是那些志願役軍士官領子上的那塊磁鐵的性質又不太一樣,

雖然也會吸取他們的精力,但他們可以從義務役的身上把被吸的精力再吸回來,

就像古時候的狐狸精一樣去勾引及吸取那些書生的精華,

達到採陽補陰的目的! 當我聽他這樣講的時候,

我覺得他正在描述另外一種奇功 - ‘笑傲江湖’ 裏任我行練的吸星大法:

那些志願役的把我們義務役的真氣狂吸猛吸供己所用.

但由於異種真氣反噬的結果,使得他們要撐比我們久才能退伍!

當然,由於我並沒有當下士的親身體驗,所以無法證明張訓豪的說法.

但我記得吳明鴻學長在幾乎是紅軍時有一次在餐廳裏大發牌氣,

狂幹打飯的預備班菜兵! 當他發完飆之後,突然整個人倒坐在椅子上,

臉色鐵青,把整個臉埋在手裏,然後喃喃的說他真的是好累.

這時旁邊的一些等著吃飯的老兵像林鴻勳,鄭嘉昇,

李敏龍等就聚上去安尉他和勸他再忍個二十幾天就結束了.

周百彥學長在退伍時說

他對這兩年兵唯一還記得的一件事的就是他曾經在大夜寢室被挖起來四次去打資料,

聽他的口氣恐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這件事!

李皓正學長在還剩下不到十天時曾經告訴過我,

他現在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當一個人在極度疲倦的狀態之下,

整個人就會變得很麻木,反應也遲鈍很多. 當年對日抗戰的時候,

我相信那時的阿兵哥在上戰場時不會感到害怕.

因為他們已經被操到連恐懼都感覺不出來了,已經是非常接近一個機器人了!

這也正是上面的人所需要的: 一群沒有感情,不怕死的軍人!

很多已經退伍很久的人都會說兵是當越久越癡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信一學長還剩幾十天時有一次和我站衛兵時跟我說有一陣子他被拗得很兇,

幾乎每天都沒有睡到什麼. 結果天天都恍恍惚惚,

有好幾次做事情做到一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做這件事,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去做它. 他還說到了這個地步,

真的是覺得好累,不知道能不能夠撐過這最後幾十天.

相信任何報過大夜或在夏令時間站過三五衛兵的人都了解睡眠不足的痛苦!

我也相信在座曾經經歷過一般裝檢的汔保弟兄一定會同意我的話!

在今年五月的一般裝檢的那段日子

有一下午四點左右我看到了幾乎是當時紅軍的陳啟文學長

在浴室裏面對著鏡子一邊擠豆豆一邊發飆:

“O你娘! 當兵那麼久了,還真的是越當越年青了!”

說到汔保,我想提出另外一個例子, 就是那次連續四天交管尋找新的構連陣地時.

那時幾乎所有的汔保弟兄不是交管就是駕駛,

在外面搞了一整個晚上,回來才睡大夜補眠!

結果在其中一天的交管回來的早上,也就是我當兵的第五百八十六天時,

所有的轉運人員,包含賈忠文和副營長,都在早上六點左右回來,

檢查一下裝備後倒頭就睡大夜! 想不到副營長開始補眠後,

營長接著又要馬上去找新地點,而且決定叫賈爺陪他一起去!

早察過後,劉明和去賈爺的房間叫他起床!

當劉明和告訴賈爺出床去找新陣地的時候,

賈爺整個人縮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來,

但嘴巴裏開始殺豬般的大叫: “我?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叫我? G你娘! 我不去! 我不要去!”

嘰嘰歪歪的幾分鐘後,才咬牙切齒的起床,再到外面擔了一天的屎!

相信那段二十幾個小時裏沒有睡覺的時間一定是讓他刻骨銘心!

洪可均有一陣子為了做電腦繪畫,幾乎是天天大夜!

而且第二天不到十點又被挖起來繼續做!

那時他和我說如果用一百塊可以買到一個小時睡眠的話,

他大概會花個兩百塊! 又有一次我和後官坐著由徐偉峻學長開的得利卡去公務聖地

- 台北聯保廠 – 去領電腦. 等我們到了後後官走下車然後叫徐偉峻留在車上等他.

當後官走遠時徐偉峻突然整個人倒在椅子上像一條死魚,

連動都不想動,

嘴裡還喃喃的唸到他每天因出車而沒有睡到的時間加起來至少相當於兩班夜哨,

然後就接著問候所有軍官們的祖宗十八代!

事實上,我覺得我們應該要找一個剛站完三五大門接第二天早上戰待的二兵,

把他在早點名時那種連眼睛都睜不開來,就快要夾破的表情拍個照,

然後投稿到 ‘奮鬥’ 的封面,題目就叫做 “英勇的國軍!”

要記住,在軍中睡眠和 “砍站” 一樣,永遠是不嫌多的,

能多睡就儘量去睡吧,多睡個半小時就等於少當半小時的兵!

周宇平連長不是常說沒有人規定一定要等到十點才能睡,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每個人能九點半前就躺平嗎?

就有如連上對我們實施選擇性的按表操課般,

我們也能禮尚往來,來個選擇性的命令服從!

相信各位常常看到每次一當午餐或晚點名過後,

我幾乎都是第一個飛奔到大寢立刻躺平和周公比期數,

努力的縮短我的役期,把以前二兵時代被拗的時間補回來,

而且每當就寢時我真希望一躺下去就不要再醒來,

等下次有人叫我起床時是因為要發退伍令給我了!

第三,談到自己的時間. 在我到連後的一兩個禮拜,

有一天下午四點左右,當集合完畢所有人下去自由活動的時候,

杜佳豪學長就把我叫到他的床頭說他有些話要告訴我:

"這一兩個禮拜我看你出公差做事情好像做得蠻快樂的.

沒錯,你剛下部隊時的確需要精實一點,多做一點事,

但那也只是做給上面的人看的而已,好讓他們不會想去釘你!

可是慢慢的你就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26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50:06 | 顯示全部樓層

回復 #5 kyslin 的帖子

學長,學弟是用2或3號字,這樣看起來還是很小嗎?學長覺得幾號字比較好呢?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54:10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7

當兵當到現在(那時他還剩大約11個月的役期),

我真的是看透了部隊的生活. 你的第一年是屬於部隊的,

第二年才是你自己的. 到後來你會發現部隊裏什麼都是假的,

只有擁有你自己的時間才是真的!" 那時候我還是一腔熱血,

一心想好好為軍中做一點事,因此對他的話有點不以為然,

但到了現在我真的是好佩服他,能那麼早就開竅了! 後來,

在我當兵的第六百四十三天,也就是1999年11月14日

(他退伍的七個月後)星期天的中午,他突然出現在營區門口來找我會客.

當時我還剩下25天,因此識別證已經掛上國旗了.

我和他聊了一兩個小時左右,當他了解我目前的狀況時,

他笑著搖搖頭道: “老外,你還是不夠爛!

看來我當年教你的你還是沒有完全做到!

你只要記住,一個上兵該做的就是整天晃來晃去,

比別人提早半個小時吃飯,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就趕快躺平,

安心的等退伍就好了!” 後來他又提到其實之前好幾次他在半夜都有經過大門,

還看到一些認識的弟兄在站夜哨. 當我問他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回來看大家時,

他回答: “才剛離開這麼令人杜爛的地方,

一定是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 萬一退伍不久又跑回來的話,

搞不好還是會發火!”

他後來又有提到以前當他受愛國者裝備訓結訓的時候有在裝備前面拍了一些結訓照.

這些照片後來被林冠言輔導長拿走了.

他退伍的當天要找輔導長拿回那些照片的時候輔導長還不想要還他的.

但是他只跟輔導長講了一句話: “這些照片你不給我沒關係,

我直接去找營長請他跟你拿!” 一劑猛藥之下,照片馬上拿回來了.

他和我說當時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那些照片落在輔導長的手裏.

誰知道像輔導長這種人有了那些照片之後會做出些什麼事?

言歸正傳,對我們義務役而言,兩年兵役是一個終止站.

離退伍越接近時應該給我們更多的自由時間去開始適應外面的社會,

而不是把我們炸乾到最後一天才丟出大門,毫無江湖道義可言.

畢竟當兵只是我們生命中極小的一部份,我們的大半生終究要在社會上打滾的!

陸偉信少尉在最後一個月時,常常在資訊室打資料打到一半就突然髒話出口,

抱怨都破月了還要天天被拗! 不過至少他還很君子,

罵完後還會向我道歉說他只是在發洩心中的不平而以,

沒什麼特別的用意! 周宇平連長常常教訓我們為什麼就是不能盡忠職守.

可是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對他而言,連長這個位置的確是他的職業,

因為這是當初他簽約時就選擇的. 但對我們不願役而言,

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行業,又哪裏談的上什麼忠於自己的職務呢?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資本主義社會所強調的本來就是拿多少錢做多少事!

幹部們常常會說他們比我們擔更多的責任,睡得更少,我們憑什麼喊累?

但他們也不想想看我們一個月多少錢,而他們自己又拿多少錢?

你既然錢拿得多,那看在錢的份上事情多做一點也是應該的!

而且老實說,等我們到了上兵的時候,也是在裡面撐著,

根本沒什麼戰力可言,叫我們洗餐盤搞不好我們還會摔餐盤!

到了破月時,就算是放給他爛你們又能怎麼樣?

剩下十幾二十天,你想我們還會怕被禁足嗎?

就算不能休假也是在連上晃來晃去什麼事都不做!

基本上到那個時候我們的心都不在這裏了,

就算是硬把我們沒有靈魂的軀殼留下來也只是負責一天頂一至兩班衛兵而已!

我相信連上大部份的弟兄們都算是自愛的,

我們也不會做一些太無理的要求.

我們所希望的也不過是一些完全屬於自己的時間,讓我們能夠做自己的事情,

例如看書自修或找工作什麼的,就像以前我剛到連時一樣.

不要一天24小時用連隊上一大堆有的沒的雜事把我們困得死死的,

不然我們對這個連只有厭惡及想逃避,怎麼可能會對他產生感情呢?

我記得以前很多五幾期的學長們退伍候都會回來,

那是因為他們到老的時候有福利,因此對連上會懷念. 到了後來,

你們看哪個退伍的會專程回來探望連上長官的?

每一個巴不得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幹部們常常說現在的阿兵哥是越來越不行了

: 菜的不肯學,而老的也擺爛不出來管事!

他們也不想想現在連上一點都不肯放權力給老兵,

當然是管不動了! 而且就算是站出來管也是一點福利都沒有,

倒不如乾脆自己躲起來還比較划算.

我記得剛下連不久時有一次聽到吳俊良學長在感嘆:

“唉! 時代不同了! 現在是新兵 (就是指我) 最大,

稍微管一下就受不了要去捅你! 你叫我們怎麼教學弟?

“ 而李皓正學長有一次在私底下告訴我:

“軍官們到底是希望我們這些老的去教那些二兵們什麼?

我看他們該學的都學會了嘛:

才剛下部隊就學會去找自己父母來和連長吐事假、

收假時撐到五點四十五分才回來、放假時離營宣教卡也不寫、

要公差一個比一個會撐、病假比老的更會請、

拖哨拖得比老的更久、還會自己去找排長撟哨!

我看他們各個都適應得很不錯嘛,哪裏還有什麼可以教他們的呢?“

還有一次就是在為了補第一批大退潮的空缺,

指揮部在那一陣子對我們簡直是狂補兵

(也就是1800-1814的那一批)! 所以那時候營部連應該算是二兵連!

張玉虎排長在那時揹值星時有一天晚察在中山室發飆:

"他媽的! 從前他們是耍老,而現在你們在給我耍菜,

什麼奇怪狀況都能冒出來,以前五幾期在的時候也沒有那麼誇張呀!"

對待退的老兵而言,營部連是越來越沒有福利了,

紅軍是一代比一代的不值錢,老兵也是一個比一個八字來得輕,

而越後面退伍的人會越硬! 莊士賢學長退伍前幾天告訴過我,

他剛下部隊的時候還有機會看到那些二幾期的老兵是多麼的爽!

現在雖然他當上紅軍了,但和以前那些很老的學長比起來,

真的是差太多太多了,也真的是讓他對營部連澈底寒透了心!

據說廖智盛學長在還剩下一百五十天左右就不再站哨了,

這對現在的待退老兵而言簡直就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記得在我當兵的第五百八十五天,也就是1999年9月17日的那天,

我中了一班凌晨4-6大門,而3-5大門居然是9月30日就要退伍的孫和慶,

讓他杜爛得要死. 沒錯,前一個禮拜是賈忠文第一次揹值星官,

所以汔保的弟兄都站特別爽的哨,那幾天賈爺也就沒有排孫和慶衛哨.

而別組事弟兄的哨就相對的特別硬.

例如陳家豪值了一班守線午班還中凌晨3-5安全,

而陳昭明則是在衛哨表上出現了三次名字

(他那天和我講當他看到自己中了三班哨之後,他真的好想哭!)

. 但是以孫和慶快要破雙週的天數來說,就算是不排哨我想也應該沒有人會講話.

等賈忠文下值星之後,

就算是下任的值星官張淵博排長要孫和慶補回前幾天的空班,

那排個晚上9-11或10-12意思意思也就夠了,

真的是用不著釘他3-5,擺明了就是不尊重快要退伍的人!

站哨時孫和慶對我說他真的是很杜爛張淵博.

由於張排當初因為受訓的關係,所以比我晚到連兩三個月左右.

比起大我五梯的孫和慶幾乎差了他半年才到連,

因此我和孫和慶都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當時掛少尉時菜的樣子.

我和張排那時並不是很熟,但孫和慶跟我說張排剛到連不久的時候,

常常會跑到汔保那裏找老兵,像魏幼龍、方志忠、陳伯穎學長等聊天.

但當時的上兵氣焰極盛,看到張排那麼菜根本就懶得去理他.

因此張排常常在汔保坐了一會兒就會自己黯然離開.

那時才差他一梯的孫和慶看他可憐,還常常陪他打屁,

幫他去找人等等,對他真的是不錯! 想不到等張排一到老了,

馬上就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了,

居然還會有意無意的從各種小地方專門去刁他,

真的是越想越杜爛! 到了9月23日莒光日那天,

也就是張排下值星當天,由於是中秋節的關係,

那一梯假休得特別多! 但很奇怪的是,

一大狗票要休假的弟兄像許暉坡、游智強、

以及要出去支援的林志銘等等都沒有哨,

而令人吐血的則是當天要休假的紅軍們居然個個中獎,

而且還每個都是大門正: 下士陳立基6-8大門、

下士張訓豪10-12大門、上兵孫和慶2-4大門!

我真的是搞不懂值星官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刁破週的待退老兵,

把紅軍當二兵用呢?

我想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當他看到跟自己梯數差不多的義務役馬上就要退伍了,

而自己卻還要留在這裏慢慢的撐,心裏就極為不平衡,

故意在紅軍們退伍前讓他們難過,真的是標準的卑鄙小人心態!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當初就不要簽下去,既然你簽下去了,

就不要抱怨什麼! 畢竟你這幾年拿了國家多少薪水?

吃了多少阿兵哥幫你打好的飯? 當年張玉虎和姚正利排長碰到同樣的情形時,

也不會刻意去刁像莊潔志、鐘孟龍和王品智那些和他們梯數差不多的義務役呀!

對他們還是很尊重的! 陳立基退伍的前一天晚上還幹的要死:

“我那天也不過是出個公務而已,又礙著誰了,排那什麼鳥哨?”

在9月30日陳立基、孫和慶、張添龍、和張訓豪一齊退伍的那一天下午時,

陳立基、孫和慶、和張添龍都一一的與張排握手! 但輪到張訓豪時,

他把手放在身後,和張排說了一句: “你既然要這樣子對我,難道還想我跟你握手嗎?”

雖然語氣是相當的不客氣,但至少還做到了恩怨分明!

反正都要走了,撕破臉就撕破臉,誰怕誰啊?

還有一次就是徐明坤學長他們那一期的(徐明坤,陳志明,蔣志維)

居然到了在連上的最後一天還會被許文傑排長排衛兵!

我記得那天午餐過後我在餐廳後面碰到蔣志維.

當我和他提到他的最後一班衛兵時,他馬上火冒三丈的道:

  "媽的! F你老師! 我這兩年站過的衛兵加起來的時間比那些二兵入伍的時間還長,

居然在我的最後一天還要再叫我站哨,

他們一定要把我用到最後一杪鐘才甘心是不是?"

黃正憲學長在紅軍的時候,有一天帶我上傍晚大門衛兵時邊走邊和我說:

“O你娘! 我和那些中士們

(陳介政、小俊佑、王家安、王健安、粘鴻仁、張芳文、黃致銘那七位)

一起入伍,現在他們居然要刁我!

但我看得出來他們看到我現在要退伍時真的是很幹.

看他們杜爛的樣子我真的覺得好爽! 到了退伍那天我應該會讓他們看看我的退伍令:

‘喂! 同梯的! 要不要看一下我的退伍令啊? 看看就好了,

小心一點不要碰壞了! 你們再忍耐一下吧! 再一年多也輪到你們了!’ ”

再看看周大立學長他們,雖然菜的時候被狂拗,但至少老的時候可以光明正大,

理直氣壯的整天閒著沒事幹拗起來也沒有人敢講話!

而且他們那時哪有什麼美軍戰檢,一般裝檢,飛彈裝檢,內務督導,

按表操課,戰管守線、機動示範和戰力評鑑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

他們那個時候就跟我們現在的空軍弟兄們差不多,

恐怕在某些方面比空軍還要爽! 但是,就算以他們那時的爽度,

也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簽下去,可見軍中真的不是一個有尊嚴的人可以待的地方!

就種種跡象來看,明年會比今年更硬,更 "正常化、硬斗化、與O巴化!"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30 編輯 ]
 樓主| ironic0223 發表於 2006-5-14 02:59:38 | 顯示全部樓層

轉錄--上兵的話8

廿一連在1999年八月做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基地訓練,

有了第一次鐵定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我看我們營部連恐怕遲早都躲不過.

而且往後更擔屎的任務聽說還有什麼飛彈試射、第二次的美軍戰檢、

正式成軍典禮、打靶、甚至高裝檢!

你們能想像那時全連會管制多久休假以及裝備人員會被操得有多兇嗎?

還好我是一點都不痛,頂多在電視上觀賞你們的 ‘英勇’,

幫你們喝彩而已! 陳志明學長在紅軍時,既不想到組室去,

但又怕拗起來被人看到又會被唸,只好整天走來走去累得半死!

我當時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但等我破月之後,

終於漸漸的了解他當時的心態了: 很多事情軍官們明明就可以自己動手去做,

但是只要一看到你還是會很自然的去叫你做.

通常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識別證都掛上國旗了還被當成二兵一樣用感覺上就是很不爽!

就有如杜佳豪學長說過的: “所有的軍官都想拗兵!”

還有一次就是在我當兵的第五百三十三天的時候,

賴廷鎮學長退伍,林正樺學長當天晚上1800正式晉升紅軍,

不過在1830的時候就戴鋼盔全副武裝到安全前面和我與張訓豪一起被罰站了,

口裏還喃喃的唸道哪有紅軍幹得像他那麼衰!

罰站的原因也只不過是早點名打掃完畢後我們在床上躺了一下罷了!

根據值星官張淵博排長的說法,我們是因為在不是就寢的時間睡覺,

所以才會處罰我們!

不過諷刺的是當天中午到了該睡覺的時間值星官又說總司令快來了,

所以叫所有人下去打掃! 如果照這樣說的話,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不讓我們睡,

那值星官是不是也要全副武裝的去罰站呢?

你們幹部們也不用說一些廢話像什麼這是因為任務而要才不得已這樣做的.

反正 ‘官’ 這個字有兩個口,什麼理由你們都能說,黑的也能講成白的!

另外一次讓我印象極為深刻的就是李銘泰學長的退伍.

那天在座的弟兄們應該都還記得當時鬧得極為不愉快.

大家都說李銘泰太沒有格了,別人退伍時要玩他們,

輪到他自己要退伍別人想玩他就翻臉了! 本來我也以為是這個樣子的,

後來私底下才聽人說當他回來拿退伍令的那天,

我們的輔導長林冠言不斷的刁他和責難他這兩年把營站弄得亂七八糟的,

把他退伍的高興心情都毀得乾乾淨淨!

沒錯,或許李銘泰真的沒有把營站弄好! 問題是這些話早就該說了,

而不是等到他要拿退伍令時才廢話一大堆,

講得再多也是跟狗屁一樣,一點意義也沒有,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本來那一天大家應該都可以喝到飲料的,

但這樣一來的結果就是那時的氣氛弄得得僵,

還差點就動起手打了起來! 那時好像是陳威任排長第一次揹值星,

他可能從來沒有碰過這種埸合,所以整個人似乎都嚇呆了!

後來我們副連長鄭董偉中尉送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

“退伍令拿去! 滾吧!” 只差沒有說出:

“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要留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如果那天換成是我,聽到這種話,不知道會有多心酸

(假如我還有心的話)! 李皓正學長後來和私底下跟我說,

不管李銘泰以前是紅還是黑,都已經要拿退伍令了,

所謂官與兵階級上的區分也不再存在了,

因此照理說所有的恩怨情仇也該煙消雲散了,

這時軍官們還妄想要動用他們的權力來刁一個馬上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居然還要吐他的槽,真的是一點道義都沒有!

所以當他看到李銘泰向幹部們發飆時心裏覺得很爽,

他們擺明了就是欠人G! 必竟他在這兩年裏站了多少班夜哨?

洗了多少餐盤? 那可是要付出體力的! 一個月才五、六千塊的薪水,

已經很對得起國家了! 而且聽說因為營站的錢與帳相差很多,

為了要找個替死鬼來頂罪,因此李銘泰退伍時還被記了一個申誡!

雖然對義務役來說,申誡根本就不痛不癢,

尤其對一個已經拿到退伍令的人而言. 但是如果連上真的這樣做的話,

那麼這跟從前古代人死後還把他挖出來鞭屍有什麼兩樣呢?

另外一次發生的類似情形

是有一個星期天杜佳豪學長在會客室與他女朋友會客時.講到會客,

我們穿迷彩服的心中都很清楚軍中不入流的這一套是絕對沒有辦法在外人前面拿出來的,

所以一旦你與另外一個從人間社會過來的人一起會客的時候,

所謂期數與階級上的觀念都暫時消失了.

這時就算是再雞巴的幹部也不敢對一個正在會客的人怎麼樣,

因為把軍隊中的定律用在外人前面是一個大忌! 可是奇怪的是,

這種連二兵都明白的道理陳介政居然會不懂!

那時杜佳豪的女朋友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與他唧唧我我,

陳介政還真的直接走到杜佳豪的面前當著他女朋友的面前教訓他:

“喂! 杜佳豪! 你就是這樣會客的嗎?” 沒錯!

或許杜佳豪的行為稍為過火了一點,

但這種話至少也可以等他的女朋友走了再說,

當著外人的面前拿出軍隊士官的階級擺明了就是自討沒趣!

不過杜佳豪學長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陳介政犯了這個禁忌,

他也就很不客氣的當埸給陳介政難堪: “那我應該怎麼會客?”

被當埸嗆的沒話說的陳介政也只有自己摸摸鼻子走了!

李銘泰退伍和杜佳豪會客這兩個事件都再度強調了一點,

那就是軍中的規定一旦想用在外面社會只會自取其辱!

在這裏我要告訴你們這些上兵學弟們,別指望營部連會給你們自由.

想要自己的時間就自己想辦法躲起來脫離部隊的掌握吧!

各位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周宇平連長不是常說嗎:

"部隊並沒有辦法能夠達到各位所期望的水準,

所以你們一定要去適應這個大環境!"

因此我們適應的方式只是在個人的利益與連隊的利益中做了一個選擇而已.

又有如連長說過,什麼事都是互相的! 換句話說,

假如部隊給我很多福利的話,就算我再爛也會不好意思整天躺著什麼都不幹,

多多少少還是會做一點的! 必竟人心是肉做的! 但你既然對我們不仁,

那我們也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對你不義! 而且在軍中很多事情最好是能閃則閃,

既不要做第一個,也不要做最後一個,

儘量躲在中間沒入人群之中讓大家忘了你這個人!

我記得在1999年三月戰力評鑑的時候,

其中一項測驗是全體共同跑三千! 當時跑在最前面的是徐玉光.

由於跑前沒有把確實的路線說清楚,

因此他就只能靠自己臨時的決定稍微更換了一下路線,

當然後面的人就跟著他跑了! 為了這件事營長覺得很不爽,

而連長面臨了上面的壓力也就百般責難徐玉光. 當然,

夾在中間的人是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前面有個跑得快的倒霉鬼把事情頂上來了! 因此再度奉勸各位,

千萬不要當烈士,去做那第一個,因為通常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吳志賢學長和我說過,他覺得現在很多學弟真的是蠢的跟豬一樣!

都唸到大學甚至研究所,還是那麼白目,不會察眼觀色,

見風轉舵! 老是閃得不夠快,常常筆折!

像他那麼聰明的人真的是太少了!

值得安慰的是當我問他這些笨蛋是不是有我的時候,

他回答: "你不會,你腦筋很好,很會躲!" 最後,

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這兩年軍中生涯你可以什麼都沒有學到,

也可以什麼都不會,但為了你自己著想,

你必需在軍隊這個牛鬼蛇神大雜會的殺手組織中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和求基本的生存.

我們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在這種天天軍法如鋼刀

(雖然人家常講鋼刀雖利,不斬無罪之人,但你一不小心,

也會被割得頭破血流)的生活中,先不要追求什麼享受,能保住一條狗命就很不錯了!

杜佳豪學長退伍那天說過,

你最好不要太奢望你的班兵會發揮所謂親愛精誠的精神來幫助你.

因為在這個龐大的義務役制度之下,

每個人都是心裡不願意卻又不得已才來到這個地方的,

大家都是在掙扎中去求生存!

你不太可能要求他們花費多餘的精力來照顧另外一個人.

在這裏我們所要服從的不是經由人類文化所訂出的標準,

而是最原始和古老的生物界定律: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總而言之,

你一定要了解自己的權利有哪些以及如何使自己不受傷害的平安退伍.

我記得在當兵的第五百五十五天在早點名的時候,

那時的凌晨6-8側哨衛兵是張永昇!

當周宇平連長準備要開始點名時,剛好碰到4-6與6-8衛兵的交接.

連長看到了張永昇一蹶一蹶的在部隊後面跑過之時,

他非常生氣的責罵我們為什麼大家都視若無睹?

為什麼一點袍擇之情都沒有? 我相信那應該只是連長一時的情緒發洩而已,

他看到的只是個表面,好像我們都在虐待張永昇.

但真正的原因是所謂的同袍之愛也只有在生活條件寬裕而且沒有利益衝突的狀況下才能存在,

但連上永遠就是那麼少人,每個人的衛哨勤務也很重,

大家都很疲倦了,也都在咬緊牙根硬撐不讓自己先倒下去而已!

就算是看到了這種情形我們也是有心無力,愛莫能助呀!

如果張永昇不站哨的話,那就一定有個人要多站一班哨了,

難道那個人就該死是不是? 有種你就辦停役或開個醫官證明,

不然只要你在營部連佔著一個缺,你就必需像其它所有人一樣擔任衛哨勤務,

頂多不讓你站到大門而已! 各位也許會覺得我講的好像很無情,

很冷血,但殺人本身難道就不冷酷了嗎? 另外,在1999年八月二十六日,

也就是我當兵的第五百六十三天的時候,

那天剛好是莒光日. 在「一寸河山一寸血」系列裏講到當年在對日抗戰時,

很多的居民都往 "大後方" 徹退. 在這段血淚交織之路程之中,

有些懷孕的媽媽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丟在路旁繼續上路了.

這時各位就可以發現在個人生存受到嚴厲威脅的艱苦時段之中,

短短幾千年才發展出來的人類文化(例如良心、關懷與憐憫)

根本無法與大自然經過數十億年所規劃出的定律抗衡!

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

(雖然以他們過去幾千年的所做所為是否配得上這個名稱真的是有待考量!)

一樣必需屈服在生物界的法則之下.

我之所以要講這麼多是因為在軍中這種地方,

有時候你為了生存有可能會做一些你在外面決對不會做的事!

每個人都是各憑本事撐到退伍! 洪可均有一次和我說過,

他覺得軍中很多事情真的是很悲哀,為了一點小小的生存空間,

大家殺得你死我活的! 可是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也許你就是下一個鬥爭下的犧牲品!

我記得在1999月9月16日到23日,也就是張淵博排長揹值星的那週,

那時發生了連續四天交管以找尋新的構連陣地,也就是後來的大屯山!

扣掉休假以及交管的人員,留在連上的人差不多是天天夜哨!

因此,交管的人擔屎,但留下的人也不是很好受!

由於交管人員常常臨時變更,因此張排也常常很辛苦的撟哨,

結果就是弄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唯恐被撟夜哨!

那時候表定的夜哨反而是一種福利,因為你不用擔心再被撟哨了!

當天晚上晚點名完的時候,張排說有兩班夜哨有問題,

叫沒有夜哨的人自願舉手,不然他就要自己點人了!

這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願意舉手!

此時下面就有人切切私語的叫新兵自愛點,趕快舉手!

當時林政宏坐在 ‘靠山華’ 施清華的後面,並輕輕的踢他的椅子,

意思是叫他認份點自己舉手! 但施清華不知道是沒有感覺到還是故意撐著,

反正就是不動如山! 正在危急的時候,黃逸宏舉手了並說:

“報告排長! 張中明和施清華弟兄還差四天就到連滿一個月了,

應該是可以站哨了!” 一經提醒之下張排才突然發現兩個快要一個月平安夜的人!

結果當然就是那兩位弟兄來頂了! 晚點名後當我誇獎黃逸宏反應夠快時,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 “廢話! 一定要快的好不好! 他們不站就是要我來站了!”

真的是一句話道破了軍中求生存的悲哀!

畢竟這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八個字是唯一能同時適用在陽間及軍中的定律,

而且在軍中變得更為明顯!


[ 本帖最後由 ironic0223 於 2006-5-15 02: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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