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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昨日當我很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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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5-20 20:26:45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1月12日
今天要到中隊部聯合作業,一個22梯的學長和我一同回中隊部。海岸哨的所有業務相關的表簿冊都要帶過去,那所有的表簿冊一大落,我雙手低到腰際捧著,疊到我看不見路,視線完全被那一落擋住,我只好歪著頭走路。
    那22梯的學長雙手插口袋,吹口哨悠閒的走在我前面,當然,我菜是該多拿幾本,至少學長你也拿個一、二本,讓我不用歪著頭,連路都看不到。太沒意思了。

85年1月13日
    下午看了海防工作日誌,今天是正哨,阿邦南巡。在他出巡之前,我問他有沒有什麼好聽的錄音帶,他塞了卷帶子給我,我看了盒子,空白帶,肯定是年度排行榜之類的大雜燴,也好。
    上了哨,學長大概已經睡了一小時了,我站在窗口,我覺得好像站在一艘大船的艦長室,從艦橋頂對外瞭望,船長已陷入重度昏迷,我是海上報馬仔。
    隨身聽開始轉動,並沒有預料中勁爆的流行音樂,而是醇厚低沈的外省口音響起,原來是講經說法的錄音帶,被阿邦擺一道,算了,即聽之則安之,況且我向來愛聽各式南腔北調的國語。
    下哨之後,我跑去翻阿邦的內務櫃,看看還有5卷,我全部搬到床上,坐著聽,我不敢躺下,因為一躺下,人家的金玉良言就會變催眠曲,只要學長進寢室叫哨時,我會躺下來一下。不知不覺聽到早上。阿邦收操回來,收好攜行帶,槍擦完,送了槍,回到寢室,正準備去洗澡時,看到我坐在床上聽隨身聽,他吃驚的問:「你怎麼沒睡覺?」我用手指了指耳朵,再拿起空白帶的盒子搖了搖,他覺得我既然在聽隨身聽,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他轉身出寢室去洗澡。
    終於把5卷都拼完了,阿邦一進寢室就嘟嚷:「你真是個怪人,該睡時不睡,不該睡時拼命睡,到時候又倒台,又要被班長,學長操,你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連訓人的時候也是慢吞吞地,火氣全無。阿邦將來一定是最不變態的學長。他在整理床下內務,我問:「阿邦,你信佛嗎?」他低著頭回答說:「我是佛教徒,當然信佛啊。」我兩手抱拳向他說:「恭喜,恭喜。」他以為我在開他玩笑,回說何喜之有?
    我把半懸空趴在床沿的上半身拉回來,躺平,說道:「巴斯卡論述過….請原諒我無法完整背出原句,不過大意是這樣—用一輩子的時間追隨上帝,可以進入天堂,得到永恆,但也可能沒有上帝,浪費一生;但萬一真有上帝,那會失去得到永恆的機會,短暫的一生和永恆相比微不足道,所以應該追隨上帝,世上的幾個大宗教都有提供這種保證,所以有人告訴我他信教,無論那一個宗教,我都會說恭喜,恭喜。」
    他把我堆在床頭邊的錄音帶收回他的內務櫃,準備上床了。我接著說:「而且聽完5卷錄音帶之後,我覺得…….喂,那位法師法號是啥?你盜拷也註明一下嘛!」他回說是淨空法師,「在錄音帶裡提到一位不識字的出家人,聽諦閒老法師的話,每天只唸阿彌陀佛,唸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接著唸,三年就預知時至,自在往生;你被發配到海巡部隊豈不是天意,執勤站哨不出包,隨你怎樣狂修猛念……阿邦,你別給部隊找麻煩,你要真成就了,勞駕你挑個休假在家的時間,不然我怎麼跟別人解釋我同梯好端端的死了。」講到這兒,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爬上了鋁床,問道:「那你有什麼看法?」
    我說:『我比較喜歡看公案,看看禪宗的故事,不過聽完了這5卷錄音帶,我很好奇,就憑一句阿彌陀佛,然後「都攝六根,淨念相繼。」這麼簡潔,淨土宗卻是佛教東傳中國之後最早開宗立派的,這很妙,這裡邊一定有門道,只是我還想不透。』
    他把被子拉到胸口,兩手放在腦後枕在枕頭上,眼皮半開半閉的說:「你剛提的巴斯卡的論述,可以用數學表達,」完了,進入了我大腦變小腦的數學領域了。
    「這是期望值的問題,永恆是獎品,標的物—獎品乘上發生的機率就是期望值。」
    我呆呆的問:「你認為巴斯卡把宗教信仰當成宇宙大樂透?」
    他完全把眼閉上,舉起右手在空中比劃,喃喃道:「信仰和努力實踐教義乘上實踐教義時間的長短,替換機率……」
    我不太明白他在算些什麼,他進入他自己的數學宇宙了。
    他放下了手,兩手交叉握著擺在胸口,好像永遠安息平靜了,從技術上來說,我覺得他已進入睡眠狀態。他突然開口道:「我覺得巴斯卡先生是具有高貴宗教情操的人,大部分的人類行為是自利為主,利他比較少,所以巴斯卡以達到永恆作為誘因,勉勵別人信奉天主。」
    這我明白,一滴蜂蜜勝過十加侖膽汁。
    「這不是機率問題,如果人不能進入天國,多半不是沒有上帝,而是信仰不夠堅定或是努力和努力時間的乘積不夠大。他不是把宗教信仰描述成投機樂透,這個論述是巴斯卡的苦口婆心,他在做這項陳述時心裡應該很為難,信仰天主是很崇高神聖的,怎可用投機賭博的心態?」
    他側過身來,右手放在大腿上,左手貼腮壓在枕頭上,阿邦本來就很胖,這樣看來真像臥彌勒。
    「你連巴斯卡的話都背的出,那有沒有要信仰的打算?」。
    我大腦恢復正常運作。
    「雖然聽起來很蠢,但我還年輕,心情還不定,沒有那麼早開始追求永恆的打算。」。
    「你抬過屍體,請問棺材裝死人還是裝老人?」。
    被他一擠兌,我感覺很窘。
    「He who increases more knowledge,increases more sorrow。」阿邦沒聽懂,我解釋這是聖經裡的話,專門描述像我這種喜歡塞些鬼東西在腦袋裡,自尋煩惱的人,我沒辦法這麼快決定我應該相信什麼,況且最近在文康書箱發現一堆有關毛澤東和文化大革命的書,我只想趕快把那些書看完。我怕再這麼討論下去不知伊於胡底,我說:「阿邦,你睡吧,而且我還要寫日記。」
    他躺平,說道:「講到寫日記,學長對你該睡時不睡,不該睡時拼命睡很感冒,叫我警告你。」
    我馬上用被子蓋住全身,像隻縮頭烏龜,積急的消極抵抗:「好啦,好啦,我睡醒再寫。」遇上阿邦這種軟功磨人的慢郎中,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縮在被中聽到他的話語:「巴斯卡的論述對任何宗教信仰都可成立,也可濃縮成八個字。」我探出頭來問:「啥?」
    「但辦肯心,絕不相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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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5-28 21:47:02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1月15日
    收到同梯的來信。

J.K.:
    別來無恙。你這個信箱號碼我是跟奕穎要的,我現在正在後管受訓,73期,比奕穎和宗晚一期,和我同期的還有鴻元和勝林。在這裡的生活,當然比在海防一線正常許多。我在132大概二個月,學長有的很機車,有的跟我不錯,我們隊長是那種動不動以扣假為處分的人,三天、四天,這樣下去,二個月9天一下子就沒有了,你應該也知道,新兵到中隊,自己的時間幾乎可說沒有,這是一直沒有動筆寫信給你的原因,另外,太過勞累也是一個因素。基隆的冬天奇冷,東北角狀況又多,三不五時就是走私偷渡,在12月16日到後管受訓之前,我還沒出過什麼大包,不過因為個性使然,對隊上一些積習及一些自以為是老兵的傢伙,實在看不過去,被他們唸,有時甚至惡言相向也曾經發生,我打算在受完訓掛階後好好的做回自己,整頓一下中隊部,不過這當然也需要極大的助力,畢竟孤掌難鳴嘛!
    奕穎說你接行政,這個工作應該在隊長面前很紅才對,我想你大概不久也要來受訓了,不過,相對的你的脾氣一定也不見容於某些人,以我的經驗,給你一個忠告—看不慣的事一定有,可能還很多,要人同流合污,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自已有自己的堅持,能忍的多忍忍,真的危害到自己身上了,該申訴就申訴,該反應就反應,不過這也要看輔導長為人,如果輔導長本身就很爛,和老兵們結黨營私,就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比如我的輔導長就很爛,我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能不和他說話就不和他說話,幸好還有個比較照顧我的學長,和我對中隊的管教制度有相似的看法意見。我心情不好時也會和他們多聊聊,你也該找個這樣一個值得你叫他一聲學長的人為伍。這樣你也不致於太過勢單力薄。
    在一線很苦很累,最近又在測驗,你多多保重,凡事忍耐,撐一撐也就過去了,當然強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很痛苦,不過唯有困苦,也才能茁壯。陳,謝二人1月13號結訓,他們回去你也有個伴,反正總歸一句話,韜光養晦,期待他日龍飛九天。祝
順利
道中85.1.10  1701 於後管

85年1月16日
    收到維德的信。

向陽麥子NO.1:
    我又學到一個很棒的形容詞了。從你身上總是可以得到很多很多平常人身上得不到的東西。那怕只是這四的字而已。
    我們想法都一樣哦!剛到馬祖的時候,我想的盡是些以前想要做而沒做的事,未來退伍要做的事。
    我還有好多好多要做的事沒做,尤其是到這種物質條件極差,所有慾望被壓迫降到最低的情況下,這樣的需求更加深植於心中。
    那,我也是向陽麥子了,當我是向陽麥子NO.2好了。
    馬祖其實沒什麼情況,這裡的人每天過的也都差不多,只是到處都是軍營,應該是整個馬祖就是因此而生存的戰地。這裡的兵沒有你想像的那個樣子——覺的很光榮,每個人都要為國家為民族為百姓的,幾本上,抽到馬祖的所有人(我也不例外),都是很幹的!(我是剛來的時候會,那是因為我不能到金門的緣故,而非外島情結)。所以在以此為基準下的服役自然也沒有什麼偉大的理想和情操了。
    你,很不容易,我也感到有些意外。未來的一年,我們將完完全全處在軍隊之中。告別九五年,再見九五!
                                                                   維德1995/12/31

[ 本帖最後由 taipeijk 於 2014-6-3 09:41 編輯 ]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1 20:00:36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1 月20日
    收到fish的信。

J.        K.:
    已經有陣子沒有聯絡,首先在此藉著這張不起眼卻相當好用的信紙祝你新年快樂。
            離開同學們也有一陣子,本想2月底返台與你們共聚分享軍旅生活的酸、甜、苦、辣,奈何連上又送我去受體能的付出自然倍增,雖然天氣寒冷,卻仍時常汗留滿身,時時散發出男人的汗臭味,上次阿茂來信說姜仔鳳奎,王政一起受士官訓,真的有緣,真羨慕他他們,那像我獨自一人在孤島上,一連串的受訓,環境不時更換,隨時必須調適心態去適應,真的好累,這次受訓本來是五週,可是師長指示可能會有第二階段,於是訓多久就連幹訓班隊長也「莫宰羊」,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就過了半年,不過仍然有一年多的兵要當,希大夥人都能快樂平安的服完這個不願役的義務役。最後fish以最誠摯的心祝福你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fish 12 31 1995

[ 本帖最後由 taipeijk 於 2014-6-3 09:45 編輯 ]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1 20:01:10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1 月20日
    收到fish的信。

J.        K.:
    已經有陣子沒有聯絡,首先在此藉著這張不起眼卻相當好用的信紙祝你新年快樂。
            離開同學們也有一陣子,本想2月底返台與你們共聚分享軍旅生活的酸、甜、苦、辣,奈何連上又送我去受體能的付出自然倍增,雖然天氣寒冷,卻仍時常汗留滿身,時時散發出男人的汗臭味,上次阿茂來信說姜仔鳳奎,王政一起受士官訓,真的有緣,真羨慕他他們,那像我獨自一人在孤島上,一連串的受訓,環境不時更換,隨時必須調適心態去適應,真的好累,這次受訓本來是五週,可是師長指示可能會有第二階段,於是訓多久就連幹訓班隊長也「莫宰羊」,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就過了半年,不過仍然有一年多的兵要當,希大夥人都能快樂平安的服完這個不願役的義務役。最後fish以最誠摯的心祝福你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fish 12 31 1995

[ 本帖最後由 taipeijk 於 2014-6-3 09:46 編輯 ]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1 20:02:56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1月23日
   收到大少的信。

J.        K.:
   想來無恙。昨晚再撥電話給你時,一直佔線,便作罷,不料現已身在部隊,舒適之日易過,自由自在之日迷人,此時最是得知!看你上次的來信,滿爽的,彷彿又到大一、大二的你,日子雖墮落卻不頹,雖然猛睡卻有在想些什麼,不知你自己有什麼感覺。
   班哨的生活比較自由吧!13大的日子限制就比較多了,常常聽集合哨,集合出些公差,做些有的沒的事。所以總讓自己練習,向村上春樹小說中的主角學習,隨生活中突發的事擺動,心中並沒什麼事固定要做,做什麼也沒差(只不過他的主角可以選擇去不去做罷了)。這也許是一種在自由受限的環境下,內心自由自然展現的方式。一般人總以為自己決定能做什麼是自由,殊不知這些抉擇的決定也總是受迫的,迫於環境,迫於事理,迫於人,所以不去計劃做些什麼,一切偶然,一切隨緣(隨緣兩字濫用之後顯得有些俗),一切從心之本然,似乎比自己選擇更自由—這也算是對村上主角的一段註腳吧!
    做兵最快哉之事莫於睡覺和休假吧!祝一切順利。
1.11.96 大少

85年1月27日
    收到顯通的信。

J.        K.:
           近來如何?還順心吧,至今還不曉得你在那裡呢。
   到谷關受訓已近三週,在這裡體能要求很嚴格,早跑晚也跑,做體能,沒有午休,中午在廁所被學長操體能,最近洗澡,手都抬不起來,打肥皂,洗背還要兩兩互助,彼此幫對方,累的像條狗。政戰特遣隊分屬(隱藏)於全國各大單位,所學廣泛,有絕壁攀登,登降,有爆破,有情報收集,跟蹤脫梢,訪問套取,嚴刑逼供,等等。1/21起要學戰術研究。凡事都講求實作,所學廣泛,內容頗有趣,常常到東勢或豐原操課,這是最舒服的,難得手中有錢有地方花呀。過完年,馬上就要期演習,從麗陽到南投,四天四夜的行程,據說很刺激喔。
J.        K.,很意外收到你的來信,真的很欣慰,尤其是在徬徨無奈時,謝了。下次連絡寫信到我家,因某些原因吧。不要寄到谷關,有些不便,敬請原諒。
P.S:別問我為何手抬不起來還能做體能,當你聽到伏地挺身預備時,你永遠還有無窮潛力!!
顯通1.20


85年1月28日
    收到維德的信。

向陽麥子No.1:
    我想要告訴你為什麼向陽麥子No.2的女兒以後要叫小遙。
    我常在想,我的愛情觀為什麼是現在的我的愛情觀,很傷腦筋的一個問題哦!
    我的生命第一次對女孩有感覺,也就是說我知道我愛上了這女孩,那是在我國三的時候;這事,高中的時候,你大概有聽哈克說了一些吧!那個女孩子,在我國三的時候,她已經是個高三的女生了,很不可思議吧!我現在想想,那也的確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如果她三十歲,我二十七歲,別人的眼中可能並不會覺得有何不妥,但問題就在於我國中三年級,而她高中快畢業了。中間的過程省略好了,很多事情可以講,但隨著時間的過去,也沒有什麼好講的,況且寫來又麻煩,反正結果就是,我們分開了,因為雙方家人的反對。
    我認識她的時候是二月吧!那天好像是十四號。金瓜石的天氣很冷,多雲多雨多霧的金瓜石,這是那個環境。升上高中後,你也知道,我那時也是怪人一個,個性陰沈,不喜和人交往…..是你大學看到我時的一百八十倍,這都和當時她所給我的影響有關,你可知她帶給我的影響有多大?舉凡個性,喜好到衣服的顏色,筆記本的選擇,吃的食物,原子筆廠牌,你所想的到都有,就在我高中三年。
    那三年是決定我這個人,人生模型的時候,也許這麼說,尚不足以形容這種固定我人生模型的力量。也許你會想問,我還會想她嗎?不會,因為我所喜歡的她是十五歲時我所喜歡的十八歲的她,那是一種形象,一種永恆,永遠固定在我的愛情觀上。我對女孩的感覺還停在那十五歲的路口,即使我已經二十三歲了,但每每我回頭望去,我都可以看見那個十五歲的我,站在那十五歲的路口。
    那個感覺就是「冷」,無論從環境上的感受以及她高中三年所給我的,心靈上的感受,都是一樣「冷」。以後每次我所愛的女孩都給我相同的東西,冷啊,遙遠啊,無論從時間,空間或心的感受都是如此,彷彿不這樣對我的話,我就不會喜歡她。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屬於我的女孩,因為我所愛的人都離我很遙遠。
    我是用很簡略的方式及文字來說這件事,要仔細說明的話,有點困難,況且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寫,只能夠將想法中的一點點寫下來給你,因為這種事畢竟是經由很多很多的事情累積而成的。
    小遙,這是大學宿舍我牆上貼的女孩子照片的名字。日劇《相逢何必曾相識》,去年夏天七月,中文台有重播過一次,若將劇情予以片斷化之後,很多地方可以和我的生命相結合,但那種相似性並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有點像是費滋傑羅對村上春樹的影響那種形式。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這齣劇?大概沒有吧!我想除此之外,是淺野溫子演的,也和我喜歡這劇有關係,我的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吧!
    如果我有女兒的話,我要叫她小遙,泛指我所愛過的女人所給我的,在我的生命過程中。那個女孩現在已經二十六歲了,一月六日是她要結婚的日子,還好我在馬祖,否則我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情去參加婚禮,雖然我已經不會想她了。
    好了,我說完了。
                                                        維德  1996/1/2

    發覺維德所有寄給我的信紙都是藍色的,以後,我就叫他Blue吧!
    維德是處女座的,也許他要的不是愛,是完美,偏偏完美又是最可望而不可及的。鯊魚停止游泳就無法呼吸,Blue可是隻寂寞的鯊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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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07 發表於 2010-6-2 21:16:27 | 顯示全部樓層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那位大少同梯是下13大,是在那一個中隊?
會常集合出公差,不是在大隊部就是在134,會羨慕您的班哨生活
,大概就是這兩個單位,若是在營部,我應該認識....
小sam 發表於 2010-6-2 22:30:39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robin07 於 2010-6-2 21:16 發表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那位大少同梯是下13大,是在那一個中隊?
會常集合出公差,不是在大隊部就是在134,會羨慕您的班哨生活
,大概就是這兩個單位,若是在營部,我應該認識....


插播
134旭丘山.很多蛇和蜈蚣
聽說以前那以前是關張少帥的...

以前那集訓一個月..重溫新兵入伍生活...
當時明明是上兵..
被隊長凹...叫我掛下士..
又沒有補我下士的薪水...
真的凹很大...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20 12:09:24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robin07 於 2010-6-2 21:16 發表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那位大少同梯是下13大,是在那一個中隊?
會常集合出公差,不是在大隊部就是在134,會羨慕您的班哨生活
,大概就是這兩個單位,若是在營部,我應該認識....



大少先待在本中

後來調到島上去了

中間應該也是跑來跑去的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20 12:10:30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小sam 於 2010-6-2 22:30 發表


插播
134旭丘山.很多蛇和蜈蚣
聽說以前那以前是關張少帥的...

以前那集訓一個月..重溫新兵入伍生活...
當時明明是上兵..
被隊長凹...叫我掛下士..
又沒有補我下士的薪水...
真的凹很大...



旭丘山我也待過
苦死
在整訓前的集結


向下文長
來日再付
 樓主| taipeijk 發表於 2010-6-20 12:12:11 | 顯示全部樓層
85年2月1日
    晚上,收到電話記錄,整個中隊又大調動,阿邦又要被拉回東澳哨,啊,聽到這消息真是痛昏了,難過。
    阿邦明天才收假,為了避免他手忙腳亂的,我幫他先整理一下,把他私人物品和應該帶去的東西打包好,放進他的黃埔大背包裡。真的有那種「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的無奈感受。


85年2月2日
    騎摩托車去影印表簿冊,買些哨所要用的雜物,回程遇到國邵和阿邦,分二次載他們回海岸哨。唉,阿邦第一次放假是我送他去車站,最後一次收假我送他回來,不同的是他走,我留下,真難過。本來以為我倆可以在海岸一起待到上兵,退伍。他一走,又少一個可以談心,同甘共苦的人了。

85年2月5日
    收到大少的信。

J.K.:
    我收假的24日,柳獸和小倩也放假,聽你說,沙丘也放假,可惜大伙總湊不在一塊,只23號下午和A王聚了一下而已,他那的生活,除了離家近外,似乎並不太愜意,尤其硬體設備極差,原本以為我們這裡日據時代建築,已不會有什麼地方比我們差,聽了A王描述他們的生活後,證明老天爺還是長眼的,心裡有點爽!
    海巡倒台是正常且常有的事,也許是我沒待過一線吧,但也常聽些一線的老兵說,不可因噎廢食,睡還是很重要的,被捉後才精實,但你有把握精實到退伍嗎?不過混有混的藝術,以不出包為原則,其中精義,想必是要我們各自去體會了。
    最近在看些什麼書呢?是否是大部頭的著作?但我想這機會不大,這幾個月來,在部隊所讀之書甚少,原因在於軍中生活步調比較緊湊,常集合,且資歷淺,還有出一些有的沒的公差,打飯,洗餐盤是當然的,有時尚兼構工,日子也許就較現在輕鬆了吧!因此,在部隊看的總是些可隨時停下來or可背誦的書籍,也有心願,想利用從軍期間加強本身國學程度,多了解中國文學之美多,多背些詩詞章句。不知你的願望為何呢?
    孟子:「觀於海者難為水。」我們看了幾個月的海,心胸,視野是否真的大開,是否能容納更多東西,不論人事物?願共勉之!祝

事事順利
大少 1.25.1996  八斗子

85年2月7日
    今天女青年工作大隊巡迴到113南澳中隊,中隊部下電話紀錄到各哨所,集合全隊的人回中隊部,只留下安官,正哨。健彰班長催促我們趕快著裝,等中隊部的車來載。學長們換上小皮鞋,用一些秘訣,很快的讓小皮鞋亮的光可鑑人,厲害;我和阿邦很菜,還不能穿小皮鞋,就儘量的使我們執勤用的大頭皮鞋看起來能上檯面。學長們的作風就是如此,在大一點的場面來臨時,一定要讓自己的服裝儀容接近無可挑剔,從小帽戴的一絲不茍到皮鞋亮的可以當鏡子照,都這樣。
    女青年工作大隊作完一些政令宣傳導後,就帶遊戲,大伙都玩瘋了。
    今天終於有機會解開我心頭的疑惑,我東問西問,想尋到那個落海卻死裡逃生的學長;搞明白是那位英雄好漢後,我冒失唐突地湊到他跟前,問道:「學長,你也落海,怎麼上來的?」
    突然有人沒頭沒腦的來這麼一句,他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呆了一會兒,他說:「我趕快解除身上裝備,然後一直游,一直游,我手碰到石頭,腳能站起來,我才知道我游上來了,然後很怕被浪再捲回去,我拼命地爬,爬到岸邊的路,看到拿手電筒照來照去的弟兄…………」我努力去想像那個畫面,狂風暴雨,惟一沒落海的人,衝回班哨,告訴哨長、弟兄們有人被山壁上暴發的山洪衝入海中;驚恐,著急的阿兵哥們,衣服也來不及換,雨衣也不記得穿,抓過所有用得上的照明設備,衝入大雨中,跑到出事地點,發瘋似地叫喚尋找可能罹難的袍澤,絕望之際,居然能在路邊看見死中求活的一個壯漢,大悲中夾著大喜,還是有希望能生還的。
    我像剛出道的小記者,問了一個笨問題:「學長,當時你在想什麼?」
    「我只有一個想法——我一定要活下去!!」學長說。
    下課時間結束,我們坐回椅子上,繼續玩女青年工作大隊帶的遊戲,我虛應故事地混,內心思索這整件事。命運之神站到學長那邊,他在海中不分東西的情況,游對了方向,不至於愈游愈投向死亡,是的,命運之神站到他這邊,但海神戲弄他,死神召喚他,不容許他脫逃,惟一決定學長能否活下來的,是他的意志力,不想死的心,還有他所受過的訓練;所有的條件在那一刻全體呈現,少了一項正數,多一項負數,就在劫難逃;學長勝利了,千鈞一髮的贏回了整個生命。
    課程結束後,各哨帶回,東澳,漢本哨較遠,必須坐車;海岸,朝陽距離近,走路即可;海岸,朝陽的學長領著我們這些菜鳥,離開中隊部。走到一間雜貨店,學長們直接走進去,老闆也很有默契地領著我們到後面的房間,擺出了兩張大圓桌,拿出好幾瓶維士比,國農鮮乳放在圓桌上。圍著桌子坐的都是學長,菜鳥們坐在牆邊的凳子上,坐成了一排,看著他們喝酒取樂;這應該是老闆也司空見慣的生意吧。
    勇祥學長用免洗杯裝了六杯透著國農鮮乳的維士比,叫我們喝。我實在受不了這樣的飲料,所以一仰而盡;勇祥學長誤會了我,以為我也是嗜酒之人,又斟滿一杯給我,我只好慢慢喝,免得他又塞一杯給我。
    他們喝夠了,才離開。
    回到海岸哨,我難過地坐在廚房的地上,抱著頭;我真的很難過。健彰班長走過來,問:「你喝酒了?」我一抬頭,他看見我通紅的臉,也不再說什麼,掉頭就走。那一點酒不算什麼,我難過的是我守不住對自己的要求,我從下部隊起,就告訴自己,軍服在身時,絕不喝酒,今天被學長逼著喝了二杯,大違我的本心。連最後一點好印象也不能留在健彰班長心中,可惡。

[ 本帖最後由 taipeijk 於 2010-6-20 12: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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