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傳奇 (四)「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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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在多年前,在我初入伍的那一夜,『兩光』就曾經告戒過我們,如果你想要在部隊中發展,那有二種東西千萬要小心,一是蒼蠅(憲兵兵科)、一是蝴蝶(政戰兵科),因為這二種人都不但可能讓你升不了官,甚至也可能讓你退不了伍,雖然蒼蠅在明、但遠在天邊,不過蝴蝶在暗、且就在身旁,所以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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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猿』雖然手握九九八十一發的奪命追魂箭,且攻擊凌厲出手陰狠,不過『老狐』一身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玄門內功,更是有著數十年的修為,所以二個人雖不免偶有小傷,不過卻硬是鬥了個平分秋色。而在這樣傷人一千自傷八百的纏鬥下,所製造出來的最大受益者,便是夾在中間維持著這個恐怖平衡的我,因為我不但是雙方最利害的武器,也是雙方最致命的弱點(在古代我就是會被殺人滅口的那種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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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5 n4 f2 H, k2 v6 S在我那師父尚未退伍前,雖說絕少參加營部連的操課及勤務,而且假單(含休假及洽公)也都並不須要經過營部連的批准,但是基於禮貌及規定,仍須納入營部連的管制,且須參加營部連的早、晚點。不過我的編列原本就在第二連,縱使只是一般性的支持任務,營部連的幹部就已經幾乎沒有人會管我了,更何況我擔任的還是營行政,所以在觀音營區裡,我便成了一個生活作息最規律的幽靈人口,規律的比日月星辰運行的軌道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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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8 ~& s( y, u. }8 Z每個星期一到星期三(包括星期五),我的行程是早七、晚七的洽公,而星期六及星期天(當時尚未有週休二日),對於責任心過重的我來說,那當然是洽公兼休假(休假不忘工作,感動吧!)。至於星期四的「莒光日」,因為我也確實的須要稍微的休息一下,以避免體力的透支而過勞,所以我會選擇留在營上接受精神上的再教育,至於下午後的行程呢?那當然要看一看我當時的心情了,反正我是遇紅就休,營長休我也休,營長留守我照休。% X4 m; [4 Y%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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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騎著我的迎光150,穿梭在中壢市區的水泥叢林裡,在速食店、在泡沫紅茶館、在放映二輪片子不清場的電影院,尋覓那一個個理著平頭、背著袋子、與我有著相同際遇的族群,晚上我回到營區,在屬於我的私人空間(辦公室兼寢室),製作著我的公帳、私帳、及暗帳。為了避免一些突發的狀況,而打擾到我洽公的行程,我在傳令那留下了些許的零用金,況且在觀音鄉上的某些商店裡,只要報上我的名諱──「大砲營行政」,不管是你要吃的、喝的,還是要用的、玩的,完全都不用付錢,只須要簽個名就成了。1 _! D$ _) v7 B# O9 D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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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再規律的事件,終會因為某些特殊的因素而改變,大至星體運行,小至螻蟻搬遷,更何況是在部隊中,這樣的變化發生在我返台近一年後,在我接任營行政即將滿三百六十五天後,在部隊準備南下「彰化田中」接受基測後(砲兵基地分為南、北兩岸,南岸在雲林斗六,北岸在彰化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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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隊移防的前七天,我必須先行南下彰化,去租借進駐基地前的場所,並且申請臨時用的水電(其實這些場地幾乎都是固定的,只須找到地主做個形式上的知會便可),最重要的是還要詳細的探測附近的風土民情,以防各級長官進駐後無酒可喝、無屁可打。而待部隊正式移防南下後,我的洽公單用量,也將由每日一張變成三日一張,而每一張洽公單的的時間,也由一日變成三日,畢竟我可是要從彰化返回桃園的。 V$ @' s0 P' r: K;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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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整個基測的過程中,我雖不用再像剛下部隊時,領著砲班搶戰陣地,也不須像在金門那般(在金門基測只須一天),握著方向盤賦予砲班射向(M-2方向盤;為一測量角度用之工具,在砲兵部隊中,射向賦予為副連長或射擊士官長之職責),不過卻得擔任一項更重要的任務,一個更無可取代的職位,那便是掌著營旗,站在營長的前方,在開訓典禮上,領著全營弟兄踢正步,而這也是在三個多月的基測時間裡,我除了洽公外,所做的唯一一件與基測有關的事(當天因為剛好是莒光日,所以忘了翹頭,而被逮個正著)。, D$ b& g; W |7 p$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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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部隊結束基測返回駐地後,我才又回到我那規律的生活,回到我那愧對國家人民的生活,回到我那浪費民脂民膏的生活。直到『小猿』調走了,直到『老狐』退伍了,直到我這八年六個月的軍旅生涯正式的破冬了,直到我度過這種荒唐的七百多個日子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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