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時光(五)「情同手足」:) ?$ H( d0 v+ X' j. L0 S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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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0 b- I4 c7 q結束了最後一趟三天二夜的軍測,也結束了為期三個月的基地訓練,依憑著夜空黯淡的月光照耀,及手中五瓦的電筒指引,在凌晨時分的斗六車站,摸著黑的進行鐵運作業。一部部的砲車怒睜著雙眼,在寧靜的小鎮發出轟轟的低吟,面對著軌道上狹隘的鐵皮(板車),每個駕駛莫不全神貫注的,緊握著手中的方向盤,凝望著前方引導人員的手勢,步步為營的操控著砲車,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2 j3 R% d+ P! \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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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e2 O- @" O( B- S要讓砲車開過一列列幾乎同寬的鐵皮,不但要指揮鐵皮上的駕駛,將一部部的砲車導入正軌,還要注意鐵道上的弟兄,是否將一塊塊梯形的橋板,正確的搭架在鐵皮與兩輪之間的空隙,只要有任何一個差錯,那就只好把屁股洗乾淨,準備去坐牢了。就在一夜的折騰之後,遠方的山嵐之上,露出了一道曙光,天終於亮了,前方的機車頭發出了一聲長鳴,列車緩緩的駛離了斗六車站,我們終於要回家了,一路上早已沒人會去注意沿途的景緻,每個人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因為相同的場景,將在今晚的中壢火車站,倒帶般的重新上演。. V7 {+ u% @7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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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N$ j! P) N! Z+ o報到了三個月後,終於真正的回到了駐地。與披星戴月、餐風宿露的基地訓練,在指揮部的生活條件實在是好太多了,日子也實在是無聊到身上都快長毛了,尤其在大部隊集中的單位裡,為了應付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各級督導,部隊不是按表操課、就是裝備保養,阿兵哥不是衛哨勤務,就是環境內務,而我手上的小說也早已從梁羽生換成了席慕容,從張曼娟變成了村上春樹。日子過的幾乎沒有一點意外,而所要求的事項也越來越枝微末節,不要說阿兵哥受不了,連我們這些自願役的幹部都很難長久以往。0 y, l! s: o+ J) A1 T: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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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t! Z+ y2 `! I7 V" S5 L於是乎一些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狀況,總會在有意、無意的情形下,莫名其妙的發生,部隊裡的新鮮事不多,烏龍事倒不少,而許多事件發生的因由,莫不是長官們為了個人的升遷績效作考量。於是在總部高裝檢前,把高科技的反雷達裝塗刨除,噴上了綠色的亞光乳膠漆,只為了讓火砲感覺像剛出廠般的煥然一新,把一罐罐黑人牌的鞋油,刷上了橡膠製的輪胎,只為了在受檢時讓輪胎看起來閃閃發亮,也不管裝檢後的輪胎是否會龜裂、爆胎。難怪內行人常道:「東混西混一帆風順,苦幹實幹軍法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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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P, y8 m/ T, n$ ]4 f& v砲指部外往龍崗圓環的方向,有幾戶終日點起暗紅燈光的店家,也就是弟兄們口中戲稱的「兩兩砲指部」所在,由於她們最主要的任務,是為服務龍崗地區廣大的榮民弟兄,所以年齡層次皆以「阿嬤級」人士為主。指揮部裡的阿兵哥們雖然容易上火,但在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下,絕大多數都會與感情較「麻吉」的同梯,選擇至中壢市區的遠東百貨後方,舉行結拜的儀式而成為「連襟」(本人謹守「君子不黨」的聖訓,故從不與非血緣關係之兄弟結拜)。# K: P% k4 U/ ^6 F1 n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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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兄弟但也得分輩份,在自願役的幹部中講究的是倫理,在義務役的士兵中講究的是資歷,比誰的梯次高,比誰離退伍早,尤其是對義務役的下士(自各專科學校或幹訓班結訓後授階),若你的梯次不夠高,專業技能不夠強,想要那些「破冬」的上兵、一兵聽你的,實在是很困難。初期對看慣在自願役體系中,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我而言,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與接受,但在漸漸體驗後也能明瞭,畢竟階級的尊重,應該是掛在心裡的,而不是掛在領子上的。* v: d; \6 o2 G- s- _(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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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天皇老子 於 2008-10-20 11:18 編輯 ] |